“今年过年,要上春晚的是吧?”汪幸之提起这个,满脸笑意,这在她眼里是有着特别的寓意,毕竟不是哪个都可以上代表官方的年底晚会。
郁里苦着一张脸,“汪姨,我还想大年三十跟大家一起吃饭呢,就不去了。”
伊星洲从温浠手里接过蜂蜜水,没有看她,轻轻抿了两口,“妈,郁里这个咖位的艺人,也不需要上春晚镀金,何况这几年春晚不像您那个年代了。”
汪幸之听了赞同,“还真是,越来越不好看了。”她扶着伊星洲坐下。
“那大年三十,要是没事都来我家吃饭啊,我回头跟春骊说一声,小里你带着你父母都来!”汪幸之手一挥下了决定。
“哎,好。”郁里顺从答应,转而他问,“温小姐也来吗?”
这个问话很突兀,伊星洲几乎是同时目光落到他身上。
就连汪幸之都愣了一下,她还真的仔细想了两秒,“成啊,都来都来,人越多越热闹。”
“我?”温浠脸上挂着意外的表情,“我……我不行吧。”她为难不已,想了会儿面颊有些红,“阿迹说过年去探望我父母,可能会一起过年。”
这话落下,整间复健室诡异的静了三四秒钟。
郁里是一时失语,心里暗恨这俩人都发展到这地步了?见家长了?离谱吗?太离谱了吧!
汪幸之则是闭上嘴之后,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伊星洲,似乎在看他的反应,同时脸上浮现一分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懊恼。
这个奇怪的表情被郁里精准捕捉到,他试探的看向伊星洲。
可伊星洲表情平静,如一潭任凭人们往里面投入多少石子都无法引起涟漪的死水。
温浠捧着伊星洲喝完的蜂蜜水,抬手挽发,起身去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唇角翘起,通过落地窗看身后人,他们神情各异,都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郁里恐怕在想怎么温和又不失礼貌的撬墙角;
汪幸之大概有点懊悔不该提起这个,她是知道自己儿子喜欢温浠的,原本同意温浠日日来照顾伊星洲,就是想着能让他早点恢复成正常人。
而伊星洲,他在想什么?
温浠收回目光,放下水杯,端了水果过来给大家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时针指向了阿拉伯数字六。
汪幸之和郁里扶着伊星洲回主病房,温浠将伊星洲喝过的杯子装进除菌袋里,放进包包。
收集汪幸之的DNA和伊星洲的DNA易如反掌,晚上吃饭的时候,汪幸之的那份也到手了。七点半的时间天已经黑的若泼墨一般,不开灯的话根本看不到路,楼道里的声控灯坏掉了。
温浠丝毫不怵,速度如往常那般,不急不快,开门进家里。
笔记本电脑的企鹅app有个跳动的头像。
温浠放下书包在椅子上坐下来,点开对话框。
季倾然:发生什么了吗,温浠。
……
季倾然:温浠?
他也很谨慎,一个多余的问题都不问,温浠在椅子前坐了有半个多小时,终于敲字回应。
温浠:楚迹忽然给我打了视频电话,把我吓得…
温浠:还好蒙混过去了,如果让他知道我去你家给你过生日,他能把你家的房顶掀翻。
温浠:擦汗.jpg
温浠:这两天忙着去医院照顾岁岁的哥哥,她哥哥脾气是真怪啊,季倾然,你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吗?
那边沉寂了好一阵子,对话框上连‘对方正在输入……’都没有。
对话直接跳了出来。
季倾然:伊岁的哥哥?为什么要你去照顾?
季倾然:伊岁欺负你了?
季倾然:楚迹去哪儿了,怎么不保护你。
又是这类的言论,温浠‘啧’出声,她不耐烦的盯着电脑屏幕。
温浠:他会出车祸,跟我也有一点关系……楚迹吃起醋来太可怕了。
温浠:我也没办法,不过还好他的腿快好了,开了春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
季倾然:领教过。
季倾然:[熊猫头无奈.jpg]
季倾然:那你岂不是要学校医院两头跑。
温浠:学校的功课能难倒我?
温浠:[低调.jpg]
季倾然:哈哈哈哈。
季倾然:坐等考试。
季倾然:他真的这么可怕?那天你走的时候,好像被什么给吓到了似的,脸色白的泡过水一般。
季倾然:还以为你在我家看见耗子了。
看见耗子……
他到底在试探什么。
温浠陷入沉思,她的目光穿过电脑屏幕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鼓动的夜风呼啸而过。
温浠:……你家是有耗子的吗???
温浠:下次不去了,拜托了。
温浠:下一波番茄什么成熟,我还想吃,让我去帮你施肥浇水我也乐意啊!
季倾然顿了缓会儿回复:还有的等。
是那块菜地吗?
温浠敏锐地察觉到他回复消息速度的不同。
另一边医院中,伊岁带着几个厨子来加餐,有条不紊的指挥他们把菜品好好放下,这么做完探头探脑问:“妈,浠浠呢?亏我还带了做她爱吃的菜的厨子呢。”
“她回去了,说是要写卷子,快寒假了,功课要紧。”汪幸之说着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有人家温浠刻苦认真,我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伊岁不高兴,“成绩够用就行了,反正以后读大学要看的也不是成绩啊,还不是妈妈随便安排一下就能进去了?”她嘟囔着,又说,“浠浠就是个书呆子!”
“你这是说人坏话了是吧,明天她来我立马跟她说。”汪幸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