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是想你了吗?”楚迹怨念的说着,目光移到了侧后方,那是季倾然的所在之处。
季倾然侧立在一旁,柳飘飘等人围着他说话,白衬衣、黑裤子,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只这样站着便能吸引无数视线,便是因为如此,才会吸引在场的几个女生围着聊天说话。
温浠想请他,楚迹也同意,不过他会同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宣示主权。
订婚宴正式开始,到场人无数,温浠对这种场合适应的很好,并无不适。
许是网络上对这对有情人众说纷纭,所以楚迹刻意让几个大牌的报社进来报道,几个小时下来,温浠的嘴角也快笑僵了,去洗手间稍微平歇。
转个角落,洗手间门口放着一个人形立牌充当引路牌,引路牌上是温浠和楚迹两人的合照,去年去游玩时拍的照片有了用武之地。
还没走进,门口恰好出来一个人,对方立在立牌前欣然看了好半天,侧脸上挂着盎然的趣味性,‘咔嚓’一声,他连着拍了两张照片。
温浠的脚步略略停止,“顾少爷,好久不见啊。”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他稍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你我在这种场景下再见,不太雅观啊,温老师。”
他笑的乱颤之际,墨绿色的发丝跟着颤抖着,纤细的睫毛和着他的眼尾微微翘起,狭长又笑眯眯的,宛若偷腥的野狐貍。
“故人相逢,何必在意场所。”温浠随口说着,打算绕开他离开,途径他的身边步子微顿,“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就知道你好奇。”顾与妄扬眉,长臂撑在墙边,语气上扬轻佻又微妙,“照片拍得不错,拍一下发给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他饶有兴致的把手机翻转过来,大方的展示给温浠看。
恰逢此时,对面弹出了一串话,不是中文,是法语。
温浠不会法语,这句话对她来说跟毛毛虫没区别,只能通过两人互发的表情包和惊叹号来窥探各自的情绪。
但看手机那端人回复的消息后面的叹号数量,就能窥见对方的愤怒之情有多么的溢于言表了。
“他好像……在骂你。”温浠说。
“把好像两个字去掉。”顾与妄把手机收回,打字回消息中抽空冲她笑了一下。
“他让我想死就早点说。”顾与妄随性而为,说罢无奈摇头,“真叛逆,没礼貌,该被多多管教才行。”
温浠随意笑笑,好像不怎么在意,礼貌颔首过后就打算离开。
顾与妄忽的出声,“你不感兴趣吗?我弟弟是为了温小姐才如此愤怒呢。”
温浠收回脚步,好笑一般弯起眼睛,她先是打量了一阵顾与妄,对他的外表大加赞叹,混血儿的异域风情被他释放了个彻彻底底,论五官的深邃立体又有谁能比得上他?她又弯唇笑:“为我才如此愤怒?恕我直言,您弟弟的喜欢之情毫无价值,比之路人的欣赏都不如。”
温浠此刻这幅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模样让顾与妄略微一愣,他很意外,“噢?”可她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只是在单纯的侮辱顾与声,这让他脸上的笑意变假了些许。
忽的,温浠靠近他,抬手轻轻执起一缕顾与妄的墨绿色微卷发,指尖暧昧轻缓,语调认真柔慢:“他还比不上你对我有吸引力。”
“……”
顾与妄无言,愣神的任由她抽身离去都没反应过来。
好半晌后,他忽的无声笑,自言自语:“有意思。”
往外走着,顾与妄按了一下耳朵,“听见了吗?也不要这么意外。”一口法语刘畅利落。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与妄笑出声,“十句话九句脏话,有时候太刻薄不是好事,你是想通过谩骂来发泄你的嫉妒和怒火吗?身为哥哥,容貌比你出色很正常不是吗?别嫉妒我。”
“他们订婚了噢。”
那边顾与声的声音清晰可闻,口音奇特的法语腔调稀释了他尖锐的话语,“订婚算个**!”
“哈哈哈,你跟童话故事里那个无能狂怒的小矮人有区别吗?”顾与妄耸眉以对,“别说脏话。”
老板威武群。
——老板,我们都测好了,打车过来了。
——累死我了……忽然感觉灵魂被抽干。
——你干啥了你就被抽干,你有灵魂吗?
——所以为什么我们坐在一起还要聊群?
温浠打字:嗯好,直接进来就好,有人负责接引你们。
温浠息屏手机,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继而扬起明媚的笑脸看像镜子,“好像还挺顺利的。”她笑道。
因为过于高兴说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离开前,温浠特意把洗手间的每一个隔间都打开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一个人,她这才重新整理了一下裙摆离开洗手间。
季倾然并没有全程都呆在宴会厅,因为伊岁也在这里,他待久了又要被她缠上。诚恳地说,他对伊岁厌恶至极,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转圜之处,再知道他跟温浠的关系还不错之后,伊岁就不在明目张胆的为难他,至此他接近温浠的目的已经圆满完成。
可当他在明知道目的告结之后,自己仍旧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温浠,他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喜欢上一个曾经自己有些反感的女生是什么体验,季倾然心情复杂或许,是装绿茶时间久了入戏了不成。
往外走,这里的人给了他一只福袋,让他沾沾喜气。
季倾然打开福袋,礼貌的笑笑,“谢谢,我先走了。”
“不客气,我们少爷未婚妻的朋友,福袋的分量准备的都很充分,一路注意安全。”侍者的姿态无可指摘,礼貌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