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男人不渴望建功立业呢?”
这话说的,这话能传出去吗?
“我小时候也想跟他爷爷一样上战场,建国了,解放了。等我年纪正好,没仗可打,他爷爷说,当个百姓官儿吧,这也是一种建功立业,我觉得成啊,也挺好的。”
“但是干着干着总觉得不是那回事儿,年轻嘛,血气方刚,觉得不爽,憋屈,不就是坐办公室吗?我干不来这个。”
“然后就回了军区,终于去了前线,你要说那一块儿地方是能施展拳脚的呢?那就是边境地带了。”
“我在那一块得罪不少人。”
“我倒没什么,倒是连累的予礼三天两头的东躲西藏。”
“我还不能跟他说我是干什么的。”
说到这个,唐海潮还在笑,仿佛在回忆从前的日子。
“今天他可以是个活泼开朗的小男孩,明天就得改头换面,装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或许后天又得换另外一副模样。”
“他用过的假名很多很多,唯有郁里这个名字是读初中之后再也没改过的。”
“没办法,不装他或许已经死了。”
“时间长了,他真实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最后的这句话,略显沉重和认真。
“他已经太习惯了,习惯切换自己的面具,”唐海潮看向温浠,“如果你觉得他很多变,令人捉摸不透,好像没有任何一副面孔是真实的。”
“不要意外,其实除了大荧幕上之外,他展示给你的每一面都是不真实却又真实的。”
“他不太懂到底怎么样以真实示人,而且他的真实,不知所踪。”唐海潮说着,轻轻拍了拍温浠的肩膀,“你陪他一会儿吧。”
给伊星洲了个眼色,唐海潮先离开,伊星洲紧跟其后。
温浠推开病房轻轻在病床前坐下,托腮看着沉睡中的人。
盯着他目不转睛看了二十分钟,确定他没有在装睡。
有时候,军人真的很奇怪,薛定谔的特权呢,唐海潮作为缉毒警的时候,就没有人能保护郁里吗?还是说这些人真的可以这么大公无私,不希望浪费一兵一卒。
温浠发起了呆,所以郁里就这么东躲西藏活到这么大啊?
难怪他总是事事亲力亲为,明明亲妈徐春骊是个商人,虽说体制内的老婆经商有条件,也有许多限制,但是应该能赚到不少钱,保镖也请不起吗?
算了,这种情况,有个保镖似乎更惹眼,说来说去让郁里融入普通人里,似乎还真是最优解了。
鬼知道那些细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剧情里展开的时候,正是郁里跟谷丝悦在咖啡屋一同拍戏认识,郁里欣赏积极努力的人,帮过谷丝悦不少次,他童年的事情甚少提过。
唯一提过的一件事情,就是说郁里有过一段独居生活,当明星是因为来钱快,能养活自己。
在这个先决条件下,谁能知道他有这样的家势呢。
这么想着,床上的人动了一下手指,似乎就要醒来。
走廊外,唐海潮问:“我听予礼说温浠是你妹妹,亲生的?”
“嗯。”伊星洲没说别的。
唐海潮意味深长,“你看她的眼神可不清白。”
伊星洲略微一愣,唇线绷紧,一言不发。
“别为她招惹是非。”唐海潮最后看了他一眼,“我走了。”
另一边楚迹前脚进去,后脚就出来了,坐进车里骂了句粗口,他脸色黑的跟煤炭似的,瞥眼看江添,“谁联系的霍焱?”
“不知道…”江添,“查不出来,给霍焱发消息的那个人的身份证是临时办的,是乞丐的,乞丐存活的地方大多没什么监控,也查不到有谁接触过那个乞丐,而且那个号码用过就作废了,相当的果断,似乎办理电话卡只为了给霍焱发那一条消息。”
“感觉,不像是郁里找来的。”
“肯定不是他。”
楚迹皱眉,陷入沉思。
虹市市局,副局长一张保释文件拍到了桌子上,“浪费警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那些大少爷的事情咱就少掺和!结果呢?你能奈何楚迹吗?他还不是两条腿一迈就出去了!图什么?!”
霍焱跟没听见似的,搓着下巴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
“干什么呢!我说话你听着没!”
“您说您的。”霍焱心不在焉的示意他继续骂。
“……?”副局长气不打一处来,“出去出去出去,滚出去!”
霍焱没说话,顺势就出去了。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当天忽然涌进来的那些武警、特警们显然是一早就有准备的,就算是郁里家室特殊,但救援也不会来这么快吧,而且他被楚迹控制着没办法联系别人救命。
只能说,他一早提前就安排过了……
当时楚迹说了一句‘好一招请君入瓮’,楚迹脑子转得很快,反应过来了。
那说明这是一场针对楚迹的骗局。
郁里也真是疯子,以自身为诱饵?
那他的到来,好像打破了郁里的计划,但霍焱查过了,楚迹对他不知情,那天他忽然出现,楚迹也很惊讶,不像是演的。
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不得而知。
但是这场算计的背后,是因为一个女人。
电脑屏幕调取一份资料,红底照片中,少女面朝镜头微微而笑,一派纯然美好的模样。
“温浠。”霍焱重复这个名字。
“温浠?”
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头脑一阵尖锐的刺痛,霍焱捂住脑袋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