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夫人请上座(9)
“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向贤陡然提高声调,惹得门口洒扫的仆人都看过来。
“你,嘘——”乐知许手忙脚乱,“我真怕了你了,你小点声不行吗?”
这个向贤,便是跟她一起穿越过来的倒霉蛋。
他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了,都是童星,小时候一起拍过几部戏。成年之后,向贤便一直在追求她,可她只把她当弟弟。
她刻意疏远过他,可机缘巧合下又接了同一部戏,饰演相爱相杀的男女主角。
之后穿越到陌生时空,他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两人相互扶持着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也算是同病相怜的“战友”了。
“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去?”乐知许急得想踢他。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别着急啊。”
向贤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进了门却发现王父王母就站在门后。
淄阳侯头发花白,将军出身的老人,已过花甲之年却仍身姿笔挺,器宇不凡;身旁的淄阳侯夫人,眼角虽有皱纹,却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眼见夫君怒气冲冲,淄阳侯夫人试图阻拦,“君侯...”
“你别拦着我!”淄阳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门外,朝向贤嚷道,“门外那个,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
向贤回头,看见站在阳光里的乐知许,明媚动人,不禁勾了勾嘴角,点头道:“是啊,就是她。”
淄阳侯气不打一处来,“那分明是个妇人!”
“妇人怎么了?不能改嫁么?”
“你——”淄阳侯气得发抖,“那么多未出阁的名门闺秀你不看,非相中人家院子里的!”
“嗯,我还非她不娶了。”向贤也不示弱,梗着脖子道。
淄阳侯夫人忙按住这一老一小,“哎呀,都少说两句吧!”
向贤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目光炯炯问道:“王母,您可知道,哪有修玉器的匠人?要特别厉害那种。”
“修玉器?我想想啊。”淄阳侯夫人沉吟。
淄阳侯却依旧火大,“你别管他,搞不好就是外面那个女人要他问的,你说说你,这不是明摆着利用你...”
“利用什么呀,不就是帮个忙吗?”向贤不爱听。
“她怎么不去求别人?”
“她也不认识别人啊。”
“不认识别人?好人家的夫人,怎么会谁也不认识?搞不好就是品行不端...”
淄阳侯夫人听不下去,抬手捶了夫君一把,“你嘴巴怎么这么毒?奥,不善交际,没朋友就是品行不端,我也不认识几个人,我天天操持一家老小,我哪有功夫出去认识人?”
“就是。”向贤滑步到王母身后,扬着下巴附和。
淄阳侯白了他一眼,忙缓声解释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我想起来了。”淄阳侯夫人灵光一现,“我有个老姊妹,她家儿子特别喜欢玉器,重金招了好几个幕僚,据说都是有名的圣手大家,要不,我打声招呼,你去看看?”
“我就知道您最好了!”向贤兴奋拥抱淄阳侯夫人,在她老人家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咱们这位姨王母住哪?”
淄阳侯夫人被哄得合不拢嘴,也不卖关子,“就在商陵邑。”
“太好了,我去告诉她一声。”说完,向贤一阵风似的,飞快朝门外奔去。
淄阳侯想发作又不敢,眼睛悄悄瞥去,只见夫人一脸宠溺,看着孙儿欢脱的背影。
说好的不认识几个人呢?
乐知许听了向贤转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便去商陵邑看看。”
向贤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万里碧空如洗,欣然道:“乐乐,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玩吧?”
“我哪有心情玩啊,你自己去吧,走了。”说完她转身上了车。
“哎——我送你啊。”向贤撩袍也想上。
秦睿伸手阻拦,“世子,请自重。”
向贤赔笑,“秦睿,我们也认识有七八个月了吧?要不要这么见外啊?”
无奈秦睿丝毫不为所动。
向贤没办法,跑到侧面窗子,扬声问道:“那,我府上的厨娘新做了糕点,你要不要吃啊?”
乐知许探头摆手,“不吃了,你快回去吧!”
马车摇摇晃晃启程,向贤站在远处,顶着日头翘首望了好久。
门内淄阳侯夫人见状,掩口笑道:“我看人家分寸把握得挺好的,不过君子之交,倒是你孙儿,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说罢笑吟吟转身,朝内院去了,留淄阳侯一人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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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许百无聊赖地伏在矮案上,手里攥了一朵已经秃了半边金钱菊,还一瓣一瓣地扯着。
昭然神秘兮兮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我刚听下人们说,昨天晚上,王家娘子端着葡萄酒去找少君侯,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气得回去哭了半宿。”
“她哭半宿你怎么这么高兴?”她斜乜了昭然一眼,继续跟那朵花过不去。
“哪有人家夫妇吵架,她趁机去送酒的?这明摆着就是居心叵测!”昭然忿忿然道,“如今想来,少君侯回来那日的葡萄酒,想必也是蓄谋已久的。”
“哟!”她眼都不抬一下,“连你都看出来了?”
“什么叫连我啊?”昭然不服气,“您看出来了,怎么还跟她喝呀?那岂不是正中她下怀吗?”
“我跟你一样,也是马后炮!”终于把最后一瓣揪掉,她倏地起身,蹙眉道,“啧,都怪你,数到哪了?”
“哎呀,您别数了。”昭然抢过花茎丢在案上,“那您还不快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