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55)
晋明琢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昨天听他那一番话,再听不出来我就是傻子了。”
裴朗宜不以为然,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说:“师傅他老人家生意上的对头收养的小孩,结果成了我弟子,俩人谁都讨不到好。”
这下轮到晋明琢惊讶:“你收下他了?”
只见裴朗宜头都没回,看向前头,语气自在随意:“穿了我的道袍,自然得做我弟子。”
府门就在前面,他一摔缰绳,将话留在身后:“你说得对,他跟我有缘。”
晋明琢瞧着他的背影,见少年意气风发,红黑相间的衣袖在风中翻扬。
她欣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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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齐东来的身份可能是假的?”
裴朗宜猛地站起来,一改进门前的云淡风轻。
怪不到他查到的关于这人的履历都太平淡了,平淡到不像真的。
而二十多岁的自己,比起现在,人脉手段不是强了一点半点。
想到这点,裴朗宜又冷静地坐了回来,有点不爽。
“阿宜还查......”晋明琢顿了顿,改口道:“你在那头还查到,那黄庄的管事同齐东来是老乡。”
“阿宜?”裴朗宜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掀起一双桃花眼,拿眼神了她。
叫二十多岁的他叫得这么亲昵,到现在的他却是“裴朗宜裴朗宜”地连名带姓地叫。
他本来就不爽,现成的把柄送到手上,哪有不用的道理,于是往后一靠,装起爷来:“说我呢?分得这么清楚?”
在这小心眼上了。
“小王爷。”晋明琢故意地换了个称呼,抬眼威胁:“还听吗?”
裴朗宜听到这个称呼,更气了,他不高兴地抿住唇,冷冷地盯了她片刻,突然笑了。
只听他故意开口,“知道就行,给我磕一个?”
没事找事还顺杆爬上了,晋明琢从来不惯着,当即站起来,预备给他行个齐全的礼。
裴朗宜猛地站起来,胸腔欺负,像是真被气狠了,一刻没停地往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
晋明琢顿住,有点迟疑。
哄人很简单,可她若是开了这个口子,叫十几岁的自己怎么办?
看他真气得不行,这才妥协地叫了一声:“阿宜。”
裴朗宜往外走的脚步顿住。
他转过头,见她神色平静。
而晋明琢从来都是嬉笑怒骂,表情生动,如此谋定后动般的冷静在那张芙蓉般的脸上显得那么不和谐。
裴朗宜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她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裴朗宜想不通,什么能叫她六年内长成现在这样的性子。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问不出来,也拿她毫无办法。
于是他略有些挫败地低声应着:“嗯。”
“我们还没说完呢。”
晋明琢抬眼望着他,递给他台阶,“阿宜,这茶味道浓了,能换一遍水吗?”
真娇气,裴朗宜一边想一边走过来坐下。
烫了不喝,浓了不喝。
却很是受用,吩咐人换了水。
又问道她:“我还说什么了?”
“你没说什么了。”
晋明琢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有一点最关键的,是我回去之前急匆匆地要对你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
裴朗宜认真地听着,“什么话?”
“齐东来在撒谎。”
她笃定地开口:“那么大的雨,连我们这些躲在屋檐底下的,都溅上了不少,他的衣裳却湿的不如在场的人,可他却说是从河道那边来的。”
裴朗宜眼眸沉了沉。
“所以我觉得夏大人这事,是他扯出来的烟雾弹。”她接着说:“夏大人当然认不了这罪,可要不是清庆站出来,这事还且折腾呢。”
“这事扯不到夏大人身上了,齐东来会很警惕。”
裴朗宜往后一靠,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还有么?”
倒是接受的挺快。
“你在钦天监的藏书阁里找到了一本书。”晋明琢说。
“不会是跟你换魂这事有关吧?”
裴朗宜敲着桌子的指头顿住,问道。
“很有可能。”她托腮,“只是那书不仅字迹模糊,关键之处还缺了一页。”
说着,她看向裴朗宜,眼睛闪闪:“就要拜托小王爷了。”
这声小王爷是真心奉承。
裴朗宜看她一眼,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毫不掩饰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脾气,哼了一声,颐指气使:“再叫一声。”
“什么?”晋明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裴朗宜没皮没脸地下巴往上一扬:“叫阿宜。”
晋明琢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地厉害,眼泪都出来了。
留下一旁越来越羞耻的裴朗宜耳朵红了,色厉内荏地质问她:“笑我呢?”
晋明琢手虚虚地撑在肚子上,像一朵有生命力的春花,她看向裴朗宜,问:“这么想听。”
这话有种无心挑逗意味,裴朗宜当然回答不了。
晋明琢擦了擦眼泪,止住了笑,她柔和地开口叫他:“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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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一交换,查起来就畅通多了。
裴朗宜秘密请了旨,叫人将那黄庄的管事扣了,王府的暗卫不是吃素的,没用多久就撬开了他的嘴。
另一边,面对那嘴硬的小队长,却没那么容易,裴朗宜亲去了牢里,长风在一边劝:“主子,这些活脏,就交给奴才们吧。”
“怎么,我父亲要去你们也拦着?”裴朗宜看他一眼。
长风一下子愣住。
裴朗宜当然看出来,父亲留下的这些人,只当他是金玉堆里砌出来的,安乐窝里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