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87)
想到对着她又哄又骗,情话张口就来,脸皮厚如城墙,撒娇服软无所不用其极的未来的裴朗宜,再瞧着面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茫然的脸,晋明琢忍不住笑了。
她在裴朗宜皱眉臭脸之际伸手刮了一下这人的脸,乐不可支:“你那厚脸皮哪去了?”
裴朗宜简直不可思议,这人越来越过火了,前段时间还刻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如今竟明晃晃地调戏起自己了。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晋明琢纤细的手腕,皱眉睖她:“别动手动脚的。”
晋明琢根本不害怕,敷衍地应着:“好了好了,知道了。”
可即便裴朗宜此时尚未加冠,可到底是个男子,力气上的悬殊不是年纪长了便能抵抗的。
晋明琢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也没着急,而是说:“我有话跟你说,先放开我。”
裴朗宜对她这话持怀疑态度。
仗着抢先经历了他还没经历过的事,耍的他团团转,裴朗宜自小都被人仰着鼻息的那个,即便是面对着喜欢的姑娘,也有点不爽。
也幸好是他喜欢的姑娘,力气猫一样大,没用几成力气就叫他动弹不得,挣了两下还是得叫他放手才能抽回去。
哪里管晋明琢根本没放在心上。
裴朗宜自己却舒坦多了,说完就放开手了。
“你同我说,这邪术大约来自南越。”
裴朗宜没想到她还真有话说,心思转回来,听她说下去:“你前几日糟了暗算,那做局的两人来了一出声东击西,跑了一个,死了一个,跑的那个是云贵长相,死的中的毒......”
晋明琢顿了顿,裴朗宜却敏锐地意识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缓缓抬眼,喉间干涸,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有刀在喉间割上一道:“可是同我父亲身上的那毒同源?”
晋明琢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裴朗宜只觉得一瞬间血液逆流,周身冷得很,像是回到了幼时的那个寒风彻骨的冬天,耳边嗡鸣着鞭痕一般的风的哭号。
晋明琢叫了几声,他都无动于衷。
“阿宜。”
温热的触感将裴朗宜拉回了现实。
眼前的风霜褪去,父亲青紫的脸化成了烟。
裴朗宜从父亲去世的雪天醒过来,外面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手背抵着个瓷碗,里面是温热的姜汤。
碗的另一侧被晋明琢端在手里。
见他终于反应过来,晋明琢又将碗往前抵了抵,模样温婉又贴心:“阿宜,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裴朗宜默不作声地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辛辣的姜汤顺着喉咙灌进了四肢百骸,裴朗宜按下了心中的巨大冷意,恢复了一贯的模样。
他将碗搁下,对晋明琢说:“你接着说。”
“你在那头日渐狼狈的名声,我的魂穿,恐怕都是这其中的一环。”
晋明琢垂眸,将他在外十算九不准的卦象,纷飞的流言都说给他听,“所以,我近日来,就是跟你学如何记忆符箓的。”
“十算九不准,亏他们想得出。”
裴朗宜神情认真地听着,唯独对这事不屑一顾,嗤笑一声。
他想了想,给这件事定了性:“这事不宜早也不宜迟。”
说完饶有兴致地看向晋明琢,全然瞧不出半刻前的低沉,“我们是怎么打算的?”
不愧是同一个人。
即便见过许多次,晋明琢还是对裴朗宜的洞察力感到心惊。她转而一笑,“知道了多没意思,总归我如何回去也要通过你。”
这话说的暧昧,晋明琢眼眸流转,在他唇间停留了片刻,又去捉他的视线,荡漾地停在那双桃花眼眸中。
偏偏她话说得明快轻巧,单听起来听不出一丝旖旎的意思。于是暧昧也不显得刻意,叫人回味无穷。
裴朗宜被调戏地面红耳赤,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你......好好说话。”
晋明琢轻笑一声,不接这话,顺着前头的话说下去:“你好好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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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京中某处私宅里。
书房大白天的门扉禁闭,门外站着两个练家子模样的人,看这架势,颇有些严阵以待。
门内两人相对而坐,皆四十岁上下,坐在下位的人拱手:“楚大人,不知今日叫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那人气度不凡,颇有些仙风道骨,正是钦天监正冯天测。
“冯大人,尝尝这茶,八百里加急运来的。”
被称为楚大人的人答非所问,做了个请的姿势。
冯天测端起茶盏,那茶盏不是俗物,温润的天青色,搁在他手里,却浑不在意,像是个普通物件。
他用盖轻撇浮叶,喝下去,只觉得清甜柔和,茶香四溢,滋味和色泽都是顶级。
冯天测放下茶盏,赞不绝口:“楚大人这里的茶,果然不俗。”
“这有什么,冯大人若是喜欢,带些回去便是。”
价值千金的茶叶,在楚天植——当朝的左都御史家手里,却如同洒水一般。
“多谢楚大人。”
冯天测谢过,两人寒暄过,便听楚天植切入主题:“齐东来折在了晋原,那人的儿子却能高中状元,本官实在觉得世态炎凉啊。”
他摸了摸胡子,瞧着神情是真切地犯难。
“听闻前些日子升值的都督同知,便是当日晋原的都指挥使,他与我们的岑布政史可是一处做官了许多年,如今又升了职,怕是难对付。”
冯天测思索了一下,提议道:“下官倒是有一计。”
“既然棘手,不妨化敌为友,待到时机成熟,在他们没防备之时,润物无声地将其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