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校园+破镜重圆](255)
只能感受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下颌被人轻轻托起。
一只温暖的手帮她擦干净了眼泪。
傅弦音抬眼,泪眼婆娑地看他。
她想过他会恨她。
他也应该恨她。
恨她玩弄感情,怨她不告而别。
可她独独没有想过,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她会不会很难过。
汹涌的泪意压退了全部,傅弦音只是不断咬着唇,喃喃重复:“为什么啊顾临钊,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或者说,”他要她仰头看他,托着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因为我爱你。”
“而爱不讲道理。”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白天与黑夜相互更迭,太阳会升起落下,春天会生机盎然,冬天会白雪皑皑。
万物会生长消弭,周而复始。
可是爱不讲道理。
爱就只是爱。
是偏爱,是独特,是将你放在我之前。
是超脱一切,越过所有。
是自由意志的沉沦。[1]
求婚
傅弦音有些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或许是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收拾好, 而后礼貌的和顾临钊告别,再一步步走出。
又或许是着急忙乱地穿好衣服,匆匆地扔下一句什么话, 逃也似的离开。
她头发是随便扎好的, 衣服却是板板正正的。
站在电梯里,傅弦音刷下发绳, 重新绑了一个低马尾。
手机早就没电了。
似乎是顾临钊的吩咐,酒店楼下已经帮她叫好了车,傅弦音攥着手机钻进车内, 看着窗外渐渐平息的风雪。
车子的司机是一个健谈的大叔, 见傅弦音上车之后, 乐呵呵地道:“昨天晚上的雪下得真大啊, 都已经二月中了, 按理来说不会下这么大的雪才对。”
傅弦音“嗯”了一声, 道:“确实挺大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 “哟”了声, 道:“姑娘不是京市人吧, 听你口音不像啊?”
傅弦音笑笑:“不是。”
司机:“但听着也是北方人,周末来京市旅游的?姑娘哪人啊?”
傅弦音说:“不是来旅游的, 来出差。”
说到哪人的时候却顿了一下, 约莫两三秒后,她说:“我临澜那边的。”
司机:“嘿,临澜吶, 临澜好呀,有山有水的, 风景秀丽。”
傅弦音弯弯唇角,没再说话。
司机跟她聊了一路。
从京市的自然景点到现在的社会人文, 傅弦音只需要嗯嗯啊啊地应和几句,司机就能攒足了劲继续往下说。
一直到了酒店,车子停在门口,傅弦音跟司机道谢,司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回到酒店,傅弦音洗了澡,换了身睡衣,这才拿着充电线去给手机充电。
手机开机后,消息一个个地往外弹。
首当其冲的就是顾临钊的消息。
他问她到了没。
傅弦音点开对话框,回了两个字:[到了。]
那边倒是秒回:[刚到?]
傅弦音:[到了一阵了,刚给手机充上电。]
两秒后,她收到了一条语音。
傅弦音点开,把听筒放在耳朵边上,听见了一句带着笑意的揶揄:
“吾辈楷模啊,回去第一件事居然不是给手机充电。”
傅弦音没忍住,弯了弯笑眼。
两人随意聊了点别的,顾临钊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嘱咐她记得吃午饭后就没影了。
傅弦音盯着对话框的最后一条消息,直到手机自动锁屏,屏幕上倒映出她有些出神的脸。
顾临钊没再逼她。
或许是刚才酒店说的那些已经够多,又或者是他已经感受到了傅弦音的态度开始松动。
总而言之,在傅弦音踏出房间的那一秒之后,顾临钊似乎就将房间内的事忘了个干净。
傅弦音有时甚至都在恍惚,在房间内的那十几个小时是不是真实存在。
还是一切仅仅只是她的幻觉。
她们没有接吻,没有欢愉,顾临钊没有拦着她不让她走,也没有逼她说些什么。
他没有认真地告诉她他爱她。
她也没有坐在床边哭到泣不成声。
傅弦音放下手机,跑到镜子前,她拽开自己的衣领,看着肌肤上一道又一道暧昧的痕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酒店的套房里有一块小小的阳台,此刻地面都积了一层雪。
傅弦音在阳台前坐下,盯着窗外还没开始消融的雪。
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昨晚的,还有……
刚才的。
傅弦音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做选择,也需要时间去放好自己的心。
顾临钊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他似乎只是把她逼到了分岔路口前。
但至于往那边走,他并没有强求。
傅弦音本来以为他会强硬地要求自己留下。
但是并没有。
顾临钊只是在她准备走之前,攥住了她的手腕,而后对她说:
“这次不要一声不响地走掉了。”
傅弦音当时眼眶都还是红的,她转过脸,眼里泛着水光,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笑,说道:“这是你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么?”
顾临钊的神情似乎有一丝苦涩。
但转瞬即逝。
他只是弯弯唇角,而后说:“是我的。”
“是我给自己争取到的,最后一次机会。”
*
傅弦音在酒店坐了三天。
饿了就让服务生随便送点什么上来,困了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睡。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