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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33)

作者: 处子脱兔 阅读记录

顶多,算是玩具。

它一遍遍地拍打房门,是戏弄,是恐吓,是像孩童玩捉迷藏一样的倒数。就像无数个深夜,屠夫宰杀墨鱼前在俎上的洗刷和试手一样。

倒数够了,就进来了。

银筝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这只墨鱼精的脑袋,它的触手顶部甚至比房梁还要高出一些,整个身子乌黑乌黑,像一团粘稠得化不开的脏墨。

它开了门,却不先闯进来,当头给整个屋子浇了一通黑汁,房间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又臭又腥的气味,令人作呕。

银筝揽紧银晚酬飞身躲避,落地时没让一点污秽沾到他,而自己却没能完全留心幸免,白色袖袍上黑斑点点。

银晚酬蹙眉看向他的衣物,拔剑割断了染污的袍袖,又抬手拂去银筝鬓边混杂着汗液的黑汁。

银筝阻拦不及,懊恼道:“干吗还要弄脏自己,一个人脏还不够吗?!”

“我本来也不干净,”银晚酬静静地说,“晚酬已经比仙君先脏过一回了。”

若不是他当年开了鎏金城门,银忱被害,日魔阴谋不会得逞,银筝也不会失去父亲母亲,而后万念俱灰受制于日魔。

当他得知真相,亡羊补牢般地从日魔座下精怪手里夺回鎏金人,一次次孤身闯刀山火海,一次次死里逃生,又回到银筝身旁。

他只是想把他擦干净。

银筝心念骤动,把银晚酬往床边一推,携着清浊飞身而出!

“仙君——!”

墨鱼精庞大如参天古树,银筝先绕到它身后斩下它的墨囊,墨鱼精痛嘶一声,半边触手伏于地面,以便它降低视野看清低空状况,另半边触手群魔乱舞,试图抓住银筝和他的剑。

银晚酬挣扎着起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银筝眉头锁着,双目有神,执着清浊游走于墨鱼精各只触手间,剑眉星目在此刻越发立体出挑。

他仙力低微,几年来也没真正迎过敌,出剑哪怕跟自己比都还要生疏些,可举手投足没露出半分胆怯,游走躲避的同时不忘挥剑划破了墨鱼精的几处要害。

尽管只是划破,未能伤其根本,还是惹得墨鱼精十分不快,愈加躁怒不安。

银晚酬看得微微出神。

“娘,仙君哥哥好厉害!”阿杞突然开口,从她娘亲身后探出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可是仙君哥哥怎么像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那样,又积极,又紧张的?”

“仙君哥哥威名布天下,绝不会是第一次杀妖怪!”

银晚酬会心一笑。可不是第一次吗?

众人还未完全回过神,却听一声闷响,墨鱼精把几只触手甩进门内。

银晚酬心下一惊,目光飞速而过,门外已没有了银筝的身形。

糟了,在触手之下!

银晚酬当机立断,凌空斩了那几只匍匐在地上丑态百出的触手,顿时墨汁混着血液喷薄而出。银晚酬顾不上擦拭,俯身蹲下去寻人,果然发现银筝被皮糙肉厚的触手压制了。

“仙君——”

他刚想把他扶起来,刚被新鲜砍下几段触手的墨鱼精怒意大发,一掌扫了过来,正中银晚酬心口。

他应声倒下,还不忘把银筝护在身下。

墨鱼精借机收了触手,暂时退开,再度藏匿到门外。

院中、屋内,剎那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房门还大敞着,霜华月色倾洒而下,打在银晚酬垂下的长睫上。

银筝的手颤抖着,没有动。

阿杞“哇”地一声哭了:“娘、娘,我害怕……哥哥是不是死了?”

她娘亲抱着她,夹着啜泣轻声安抚:“阿杞别怕,不哭,我们阿杞只要不哭,就是最勇敢最厉害的……”

银筝脑中有一根弦绷着,不敢去碰。

他说:“阿杞,把门关上。”

声音很轻,怕把什么惊醒了似的。

阿杞止住哭泣,抬着泪眼看自己的母亲。

她母亲道:“去吧。阿杞没哭就已经很勇敢了,不介意再多勇敢一些吧?”

阿杞点点头,慢慢走了过去,闭着眼不敢往外看,抻着小手把门合上,还不忘把门边的桌椅板凳都拖过去,把门抵得更紧。

做完这些,阿杞踌躇着,又朝他们走近,怯声叫道:“哥哥……?”

银筝还被银晚酬压在身下,两人紧密贴着,他甚至分辨不出两具身体间的起伏,是来自于他的呼吸,还是来自于银晚酬的。

但他仍然坚定道:“哥哥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才出声叫身上的人:“右护座,起来,你压到我了。”

右护座没动。

银筝心跳猛然加快几分,尝试动了动,发现自己没被完全压死。他连忙翻身而起,顺势扶住即将滚落一旁的银晚酬。

“银——晚酬。”

银晚酬双目紧闭,唇色苍白,并没有应他。

银筝忙低下身,掀开他左胸检查伤口,发现原先那道血窟窿又深了几分。他蹙着眉,毫不吝啬地又倒了几把银骨粉到他的新伤口上。

“银晚酬,”他说,“再不醒我就——”

因为二人位置的改变,月华从银晚酬的睫毛滑落至他的唇畔,衬得他的唇更加盈白。

要把他的唇染红,染得充满血色。银筝想。

他咬破自己的嘴唇,倾身吻下去。

上次在仙京,银筝偷吻他,银晚酬先是呆怔地任银筝亲了一会儿,才猝不及防地把人推开。而这次这一吻,没有了银晚酬的躲避,银筝吻得很深、很投入,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开又褪去,终是被银筝自己舐干舔净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银晚酬的唇色似是红润了些,复又低头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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