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66)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有声音愤怒地从音相瀑后传出来:“镜戈!”
“镜戈,你要干什么?!”
“你疯了吗?!那可是少主,是我们鎏金城的少主!”
可是镜戈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耸拉着头和肩,十分局促地站在音相瀑前。
焰熙安听着自己族人的叫喊,看着镜戈的样子,有什么事情突然电流般地窜进脑海里,搅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镜戈……
正当此时,一道纤细的青白身影正攀着凌霄殿九级长阶而来,步履焦急而匆忙。
镜夭轻功不佳,情急之下更是忘了这回事,她跑得气喘吁吁,以往总是一尘不染的裙摆被踩得脏乱。待到她终于站到了凌霄殿最顶上的台阶,见到了她的弟弟。
欲语泪先流,正如她那天在仙京与他初次重逢时那样。
她扑跪过去,百灵鸟般的声色哽咽:“为什么,为什么……阿晏……”
焰熙安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她笑着,眼里温柔裹挟着调皮,说出的话却意外残忍:“阿姐,对不起。”
“阿姐不要你说对不起,”镜夭顿时又潸然泪下,“阿姐只要你活着!”
她边说边抬着泪眼,固执地想去解焰熙安身上的绳缚。可那哪里是普通的绳子,是银藤电绕成的利器,她一碰便遭到反噬,猛地被一股强劲的电流火光荡开,跌坐在一旁。
银扬:“镜夭!”
焰熙安:“阿姐!”
她顾不得散乱的发髻和脏污的裙摆,不罢不休地再次上前,在焰熙安一声声痛彻心扉的“阿姐”中反复被银藤电鞭笞惩罚。
激烈的火光终于在她身上留下道道血斑,焰熙安再也看不下去,闭上眼头也不回地喊:“左护座!”
甚至无需再多说一个字,早就忍得双目通红的银扬再也不管不顾,冲上前大力拥住这个脆弱又坚韧的女子。他道:“跟我走。”
镜夭失神地靠在他怀里,强撑着意识喃喃:“我不走。”
“先跟我走。事情还不到未可挽回的地步,天雷劫未必一定会开启,你先……”
“银扬,”镜夭抬起眸来看着自己额发上的俊秀面容,“什么叫未必?”
银扬一怔:“你……”
“你,和你们银临仙京,已经夺走了我一个亲人。”镜夭的眼泪再次泛上来,又被她硬生生压回去。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还要再夺走一个吗?”
“……对不起……”
她揪住他的衣衿,近乎绝望地质问:“你对我就当真能如此残忍?!你所谓的爱,所谓的歉疚,就是这样的吗?!”
银扬痛苦地看着她,又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爱这个字,在祖训和责任面前,仿佛这么无力。
不可轻提,不可妄谈。
“左护座,我阿姐气急攻心,胡言乱语,”焰熙安喘着粗气说着违心的话,“你别计较,带她走。”
银扬没再多说什么,一掌劈在镜夭后颈,抱着昏过去的她往后走。就连银筝也没拦他。
镜戈还在站着,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酝酿。与他同为鎏金人的银晚酬握紧了剑,真想站出来骂一句叛徒,可又觉得没有资格。
他只能沉默不语地走上前去,挡在焰熙安面前,像是随时在等候着天雷劫的降临。
“你做什么。”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银晚酬怔然一瞬,立即回身。由于焰熙安被迫跪着,银晚酬就显得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当即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头垂得比焰熙安更低,然后恭敬地叫:“少主。”
他一直是这么叫着他,从年少总角到现在的分道扬镳。这不是焰熙安回来后第一次听到少年玩伴这么叫,却还是在此时此刻听红了眼眶。
焰熙安说:“你起来。我不是你的少主了。”
“少主永远是少主。”银晚酬执拗地答道。
焰熙安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把头偏向一边,还是用淡漠的语气命令着:“你让开。”
“……”
“你想替我挡劫吗?”焰熙安讽道,“你不配。”
银晚酬后背一僵。站在后面时刻注意着银晚酬动作的银筝不想见他受一点委屈,也命令道:“右护座,到本君身边来。”
银晚酬蹙眉,内心苦苦挣扎。他回头冲着音相瀑大喊:“镜戈!不得对少主无礼!退回去——”
话音未落,就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冰石击中胸口!
“晚酬——!”
“银……”
焰熙安猛然回头过去看他,倒在自己身前,疯狂咳嗽间呕出一口血来。银筝疯一般地冲上前把他扶起来,怨恨地剜了一眼焰熙安:“不想让他帮忙,辱他骂他我都忍了。何必动手!”
焰熙安表情微动,没有解释。
而此时台下那抹还未进入众人视线的蓝影面无表情地吹了吹自己素长莹白的指尖:“替死?他不能,也不配。”
彻月在一旁道:“教主总算……”
总算愿意让台上那个被束缚着的人死了吗。
镜戈还在原地呆立,耳边是鎏金人滔滔不绝的痛斥和谩骂。他眼珠混浊地滚动,嘴唇翕动,喃喃着“你们哪里会懂……”
镜戈的出现似乎是个意外,布衣男子竟也不再催促他,抱着手臂假情假意地安抚道:“这位兄弟,你有什么仇和怨,趁早说了,创世神在听着呢。”
镜戈忍到了极致,终于仰着头扯着嗓子吼叫:“你们不懂!经历的不是你们!那天在树林里,少主他、他要杀我——”
果然如此。
那天焰熙安、月烬辰与妃命对峙之时,妃命挟持着镜戈不让他动弹,焰熙安的确曾经想过以洗星术让妃命直接换了性命给镜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