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65)
说实话,焰熙安这七年来一直活得提心吊胆。他好似也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终于有人发现了他,拆穿了他,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他没做过的事,便不会认。
他坦然道:“我的救医之法,确实是用绿焰以命换命的洗星术没错。”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我就说是他,人面兽心,披着羊皮的狼!”
“表面佛口圣手,实则蛇蝎心肠!骗得我们好苦啊!”
焰熙安终于抬起头来,目光三分温和七分毅然:“可我在红涯镇外杀的都是精怪,从未害过无辜凡人。”
“……你撒谎!我妹妹尸首未寒!”布衣男子抹着泪,从人群后面抱出了一具尸体,“你看啊!你们看啊!焰圣!”
他抱着已死去多时的妹妹跪瘫在地,痛不欲生。
而焰熙安在看到这具尸体的剎那浑身血液倒流!
他确实没见过她,可她身上确实过了三尸气。
也确实因此而死!
难道……是有人故意给他设下的圈套,让他误把活人当成了妖怪?!
是谁……是谁要害他?!
“骗子!”
“去你的从未害过凡人!当年我上洗星阁求助,用一身好剑术跟你换,跪破了膝盖你才肯救我!”一灰衣剑客从天而至,由于他粗秽的话音先落,这飘然而至的形象也并未显出几分俊朗潇洒。他继续忿然道:“没多久我就听闻了害我重伤的仇家暴毙而亡的消息,还道是老天有眼……原来都是你做的!”
焰熙安被这一番慷慨陈词拽回神思。他疑惑地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笑地透过凌霄殿上空的结界幕看他:“我当年三番五次同你确认过,你说恨不得将你的仇人千刀万剐,永堕无间地狱。怎么,这会儿好了伤疤忘了疼,反倒又同情起他来了?”
他眼眸一暗,难得地露出了令人畏惧的凛然之色:“救你命的人可是我。”
灰衣剑客被他瞪得一缩。他收了人钱财,事情能办到这一步总归是可以了,没必要两边得罪,于是信口开河:“是……是你救了我!那红涯镇那些无辜总该是你杀的吧!还有其他的——”
“别跟他废话了!”带头的布衣男子突然打断,“反正天雷劫已开,还差几个人就能行刑了!我把该叫的都叫来了!还没有求过创世神的,想想我们枉死的亲朋!不要退缩啊!”
他说到激动处还面朝人群振臂一呼,神态兴奋。
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走上来跪拜,痛哭的,呆滞的,无一例外口中念念有词。
月烬辰站在银临仙门外看着,周身肃杀之气就连身旁的彻月也不寒而栗。
天雷劫是用来惩罚仙京和医圣的,他们体内流着神祖的血,仙力充沛,自是不会死,只会剥去灵力,堕为凡胎。可焰熙安若真是鎏金人,非神祖所出,仙力低微,即便他修学了焰圣法术,骨子里的血脉却无法改变。
换言之——
月烬辰薄唇紧抿,眼底流动的波纹仿佛千年寒冰晦暗不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良久,才开口道:“三十三道天雷打下来,他会死。”
惩罚
“五、四、三……”布衣男子干脆就站在一旁数着新上前来跪拜的人,着急之色显露无疑。
“二、一——一呢?!还差了谁?!”
不再有人上前了。也许是人没来齐,又或许是听了焰熙安与灰衣剑客的一番争论和剖白后改变了主意。
音相瀑外静如黑夜。
“还差一个人、还差一个人!出来啊!”布衣男子走火入魔般地喊道。
妹妹怎能枉死!
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千万不能!
他嘶喊着,眼眶通红,也不知究竟是想起妹妹的死而生出了短暂一瞬的悲戚,还是因害怕功败垂成而生出的疯魔癫狂。
月烬辰蹙起了眉,脸色很难看。他自觉除了月光幽闭症外并没有害怕过什么,可这一刻他竟然心乱如麻,甚至因为在害怕什么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绷直了背。
比高台上的那个青年还要恐惧和害怕。
他自以为自己希望他死,可布衣男子在数人数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数。布衣男子是越数越兴奋,他则是越数越觉得呼吸困难。
为什么?
还是舍不得他么?
即使他是自己念了七年、恨了七年要杀的人,也还是舍不得?
在发现没有“一”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心底是庆幸的。
“教主?”彻月试探地唤他。
月烬辰应了一声,心里想的是这次罚不成死不成也好,不然太便宜他了。这次过去之后,等他被放出来,自己就把他牢牢囚在东殿,不准任何人来看,只能自己每日每夜去折磨他。
该怎么折磨?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
用刀一寸一寸地划开他白皙光滑的皮肤,把鎏金城的胭脂毒一点一点抹在他身上,看他赤身裸体地泛红泛烂,还是、还是……
进入他,贯穿他,羞辱他,让他求饶——
月烬辰忽然痛苦地闭上眼,喉结滚动。
可没容他继续想下去,布衣男子的声音突然又响起,蕴含着极大的快意舒爽:“一!”
月烬辰猛然睁开眼。
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透过结界幕、穿过音相瀑,去看那个最后的人。
不是很陌生的身影。他低着头,月烬辰瞧不清楚。
可焰熙安不需瞧清楚也能认出来,心脏顿时坠入万丈冰窟。
是谁?
天雷劫并没有立即伴随这声“一”落下,众人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人只是走到了人群最前面,未曾跪也未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