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90)
银晚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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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左护座房内,魔头正大摇大摆地坐在榻上。
“血忱怎么变成了这样?”银扬坐他旁边,拿着冰魄在端详着。
“吸了点月魔的宝贝,”月烬辰垂眼瞧着,“在那平白无故被他囚禁了七年,总得讨回来点什么吧。”他语气忽而有点失落,“就是裹了这层冰,连与风铃都感应不到了。”
“……日魔该死,阿筝该罚,”银扬道,“银忱,把阿筝留下来吧,别让他走?这样我们就能……”
我们是不是就能重归于好。
月烬辰张臂直直躺下去,没直接回答,而是唤了一声“阿扬”。
银扬把玩着剑的手一顿。低头笑道:“叫得太亲了,倒不像你了。”
月烬辰撑起脑袋:“是么?”
“以前都连名带姓喊的我。”银扬道,“那气势跟真动剑差不多了。”
“那我好奇,”月烬辰懒懒笑了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银扬转过身,似要打量他。
月烬辰身量高挑,即使躺着黑靴也能沾地。银扬比他稍矮,转过身来时,鞋要搭靠在床下边的挡架上。
“确实判若两人,”银扬打趣道,“我记得七年前你没我高,甚至没我白。”
“……说正经的。”
“你喊银青览的那声,还记得么?”银扬目光深邃,“许多年前,你替我出头那次。”
月烬辰长长“哦”一声:“居然就因为这个?”
“兄弟记你记得牢。哪像你这么没良心,回来了也不认人。”
月烬辰静了静。
“你方才问我想做什么,”半晌后月烬辰又开口,“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银扬看着他,知他有话要说,便顺着他答,“我都记得。这些年,都有在想。”
“当年我十六岁评上了上仙,”月烬辰不撑脑袋了,后脑勺枕进臂弯里,“仙君有想让我继掌仙京的想法,我其实听见了。”
银扬不知道这件事,面上的不可思议清晰可见。
“我当时没什么想法,”月烬辰面不改色地回看银扬,“我当时就一心痴迷血忱,你是知道的。更何况,阿娘也说,苍生之道,在心不在艺,在举不在名。我本就不懂什么苍生,要这银临仙君的名头做什么?”
银扬心口开始狂跳,已经预见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月烬辰倏地坐起,从银扬手中拿回冰魄,“血忱变了,我也得变。不能只见‘血’了。它成了‘冰’,那我就得‘热’。”
银扬抿了抿唇,“苍生之道……”
“非明君不可悟,非能者不可行。”月烬辰径自接话,“能者不易得,明君亦难求。二者兼之,更是万中无一。这水天之间,除了我,再找不到第二个。”
银扬忍俊不禁:“倒还是这么狂妄。”他听他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内心反倒松了一口气,思量着开口,“阿筝受了罚自然难服众了,可是仙京也素来没有让旁系继任仙君的先例……不过你血脉返祖的名头响彻仙京,若是能让仙京上下都信服,我自然是没意见。”
“这点仙京跟人间的王朝没什么分别,谁比谁高贵呢?世代袭位,迂不可及。”月烬辰用冰魄碰了一下银扬的胳膊,“这回怎么不跟我争了?”
“因为年少不懂事发过毒誓,”银扬一脸后悔,“说只要银忱上仙回来,我什么都愿意让给他,再也不同他闹比试了。”
月烬辰轻笑一声,拥了拥他的肩,眼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红了一瞬。月烬辰戏谑道:“可不能后悔啊。”
银扬也抹了把脸,说,“混蛋。”又说,“世代袭位是迂,可那也是无奈。毕竟血脉规矩钉死在这,主心骨就是比其他脉系要强得多。像你这样的人,几百年都出不来一个。”
他突然想到什么更严重的事,扳着月烬辰,严肃道:“你给个准话,娶不娶亲?我看你跟那鎏金少主……”
月烬辰沉稳笃定地看着他。
银扬便捂脸:“是真的?”
“还没定,”月烬辰按了按眉心,“人家不一定愿意呢。”
“你要是不娶亲,”银扬大惊失色,“那你夺了这仙京之位,阿筝被废,主心骨血脉也断了,后面怎么办呢?”
月烬辰开怀大笑,眼角上扬,却没回答。
“还有啊,“银扬愁容毕现,“打算何时同大家揭晓你的身份,又如何揭晓?”
“别担心,我自有安排,”月烬辰站起来,去给自己倒了杯茶,边饮边眺望窗外,“日聃该来了吧。”
双魔
日聃奔波数日,踏遍万里都没有迷迭的踪迹。如今这世上就只剩一个地方还没找过。
仙境。
准确地说,是仙京。
日聃垂着黑袍立在音相瀑外。仙境他这几年早已闯过几百遍,黑衣一裹就隐在银临仙君的凌霄殿后。无人知晓实际是他在统筹着仙京多年,给银筝下毒害死银忱是他的主意,从隐世避居的鎏金人身上夺取仙力是他的主意,银筝不过是一个被爹娘抛弃后几乎六神无主的孩子。
日聃不要人世灭,也不要仙京灭。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要的是一个可以给他绵绵不断提供仙力的源头。
银筝就是那个傀儡,鎏金就是那个源头。
这个计划顺利进行了七年之久,日聃耐心异常地蛰伏在整座仙京之后观摩着一切——越来越壮大的万刍,越来越式微的仙京,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后任仙君的继承,这是他在百年之后能否得以继续掌控仙境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