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89)
月烬辰没说话。他经历过的爱情是牺牲是误解是急于澄清,可没经历过强留,而且是这样卑微又扭曲的强留。
他回想起他确定对焰熙安动情的那一夜,见心上人在找与风铃,醋得双眼灼烧,也恨不得把人捆起来锁起来,把对方的脑子和心连同整具身体一并罩过来舔干净,一点缝隙也不给别人留。
可他却没这么做,他只是箍着焰熙安的下巴,说着再违心不过的话。
他的固执与霸道已经到了可以违抗真实心意的地步,连强留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不堪的屈辱。
正如现在,他不能以魔君身份强制要求他跟他在一起。
他只能变回银忱。
因为月烬辰的走神,空气很安静。迷迭已经听到堂外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她有些着急地提醒:“月魔阁下?”
月烬辰回过头,半晌,开口道:“行啊,就依你。”他站起来,抄手倚在门边等着,“但你得让他在仙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才行。”
他不需要迷迭再回答。门又开了,月烬辰看也不看,抬手捏住了来人的喉咙。
夺位
“放手!”
银筝盯着被月烬辰扼住咽喉的银晚酬,发疯似的要站起来,银链条被扯得咔咔作响。
“要杀你可真难吶,”月烬辰偏头看银晚酬,“一次又一次,镜夭要拦,他银筝也要拦。”
他一想到是眼前人与仙京勾连,开了城门才致使阿娘惨死,阿晏受苦,就恨不得指尖能长出利刺,一根接一根贯穿他的喉咙!
“你凭什么茍活到现在?!凭什么??!!!”
“杀人诛心!”银筝冲他咆哮,“你念念他的名,念念他的剑,还不知道他毕生所求是什么吗?!你别杀他!逐他下境就是!!”
“我会信吗?!银筝!”月烬辰恨恨,“我们少小情谊,比不过他半途而入?!我怎么信你当年无辜!”
银筝一愣,什么少小情谊?!
月烬辰悲愤失言,不愿再解释,手上力道收紧!银晚酬喉头被卡得死死的,双眼肿胀地逸出三个字:“天……雷劫……”
月烬辰微顿,看砧上鱼肉似的看着他:“你还想受天雷劫?”
“唔……”
“有意思,”月烬辰突然松了手,把人往银筝那边推,“难兄难弟,那就一起受着。”
银筝稳稳地接住了人。
月烬辰想起那雷打骨髓的痛,想起他的阿晏,脸色白到骇人,衣袍下的身躯七年来受尽各种各样的折磨。
从七年前到七年后,他们欠他的太多了。
他怎能不恨!
“好得很,”月烬辰眼里不知何时含了泪,“银晚酬受天雷劫必死,银筝堕为废人。合该如此!”
他丢下堂里的三个人,转身而出。
解罪堂被妃命奇袭过,当年银默语没有下令重修,银筝也就一直让它保留着现在的样子。房梁在月烬辰踹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晃荡过一回,这会儿还漂浮着尘土。
“银晚酬,”银筝扶着他,他身上已经被另外的银链条缠上了,“你是个蠢的。”
银晚酬依旧恭默地看着他,忽而笑:“多活一天赚一天。”又道:“是仙君教诲得好。”
“好啊你,”银筝也无奈笑了,“从前连免跪都不敢,如今成了我的人,到真敢还嘴了。”
银晚酬默默地垂了眼:“是。”
“胸口的伤还疼吗?”银筝伸手探过去。银晚酬由着他摸,说,“不疼了。”
银筝摸得很温柔,一下一下地,“我疼。”
银晚酬胸口浮起滚烫,“是我不好。”
“是啊,你心里装的太多人了,”银筝开玩笑似的逗他,“我就只能挤在个小角落里。”
银晚酬目光偏了偏,看向银筝臂上的银链:“解罪堂的链条,仙君也解不开吗?”
“原本是能的,”银筝也很费解,“我虽仙力不济,好歹也自小承泽仙京,少时父君也亲自教过我。以前抓回来的精怪——”银筝愧疚又坦然地看了银晚酬一眼,“以前我带回的精怪,虽多半是假的,但也有别的上仙托我锁过真的。这银链条,我本是能驱使的。”
“可能因为月魔灵力实在太强悍,”银晚酬分析,“当年妃命不也挣脱过么?”
银筝陷入沉思:“可太多次了……他对仙京了如指掌,他甚至能控制天雷劫!这怎么可能……”
气氛顿时很凝重。
“晚酬……他方才说要让仙京易主,我真担心。”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银晚酬蹙紧了眉,被冰石击中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死不足惜,这仙京要是让给魔统治了,天下……还能太平么……”
“他明明刚助我们平动乱,”银筝看着银晚酬,也跟着蹙眉,“到底想做什么?”
“左护座还在,可我却帮不上什么忙,”银晚酬摇头叹息,“人之将死也毫无用处。我这一生……”
“胡说八道,”银筝凑过去抵上他的额,“我不会让你死。”
“我这条命,”银晚酬苦笑,“他非要不可。茍活到现在,已经是向天赊账来的了。”
“那我们就一起死,等我受完了天雷劫,就是个凡人了,可有一百种死法。”银筝吻他,“迷迭姑娘说的在理,杀人不比诛心,我心已在此,”他含了一口银晚酬的唇,“他此生杀不了我。”
“等做了鬼,我一样可以陪你斩妖除魔。”
银晚酬呆呆地任他亲吻,听到这一句才轻轻回咬了他一口,空出间隙来反驳:“世上哪有鬼?仙京几百年都没瞧见过。”
银筝嘶了一声,听得银晚酬浑身起热。他说:“说不定呢,说不定成了鬼就都不出来闹事了,在地府谈情说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