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4)
焰熙安轻一挥手,男人顿时弯腰猛咳出一口浊血,又立马脱力地躺了回去,挣扎地抬起一只手指:“你……?”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焰熙安面若冰霜道。
他俯身靠近,别在腰间的一排细管状银铃和床木轻轻相碰,发出细微声响。
“围城的那个女人在哪?”
“……”
“偃师在哪?”
“……”
“说!”
男人无力地眨了眨眼,挣扎道:“我不知道……”声如死灰槁木。
“不知道?这一切你不都是始作俑者吗?他们都是替你效力的人,你跟我说不知道?!”
男人艰难地摇了摇头。
焰熙安的右手微颤,握紧了又松开,继而不带任何情绪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男人偏过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只望见暗影里尘埃漂浮。他张了张嘴,仿佛还想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些什么。焰熙安低头去听,眉头微蹙。
榻上人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焰熙安沉默片刻,手掌泄出一道暗绿色的光。
……
……
它吃饱了。
焰熙安看着它餮足地向自己扑来,要回到自己的怀里。
他想走神,但它入怀后在体内好似神魂颠倒,奔腾难消。焰熙安最终难以克制地跪了下来,低声喘息。
焰归宁进来时,他背靠床沿席地而坐,右手捂着腹部下方,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
床上人已然没了气息。
“要抱一下你么?”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焰熙安勉强抬眼冲她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焰归宁没作声。
焰熙安叹口气,指着旁边矮桌上的糕点:“替我拿块吃的,哄哄它。”
焰归宁走过去拿了一块递给他,想了想,又道:“杀他。不必这样。”
焰熙安微微笑着说:“不,必须这样。”
他吞了一块点心,感到体内那股不安分的气息终于消停了些。忽有人再度开门走入,小心地询问道:“大人看得如何了?可否需要帮忙?”
焰归宁悄声退到焰熙安身后。后者轻笑一声,答道:“好了。”
闻言银筝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太好了,总算……”他边说边往床上探去。
余下的欣喜之言都卡死在了喉咙里。
银筝似是不可置信地顿了几秒,呼吸加快,猛地跌在床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而后愤怒地揪起一旁的焰熙安:“你做了什么?!”
声音躁厉得像要冲破屋顶。焰熙安嘴唇苍白,又恢复了刚才殿上温和的面容。
“少君,我尽力了。”
声音如水浸玉。
又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黑袍镶暗银纹,走近道:“又出什么状况了?”
“抓了他。”银筝一把把焰熙安甩到地上,一字一句咬着牙说。
银扬一愣,瞥了一眼银床,心下已明了。“仙君……”他默然了一刻,突然哈哈大笑,冷冷道:“不愧是医圣?”
他抬手示意身后众仙上前,焰熙安仍然面色平静。
“尸体。”藏在角落里的少女突然开口。众人望去,却发现她不知何时正钳着死去仙君的脖颈,仿佛动动手指就能拧下他的头颅。
银筝怒上眉心,大吼道:“焰熙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焰熙安不疾不徐地从地上坐起来,慢慢道:“我、要、你、们、的、命——”
话音未落,他抬手拔下头上的玉簪,那簪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闪着金光的凤首钗,从他手中飞速甩出,竟散成成百上千柄,每一柄金钗末端都裹挟着一股仙力,尖锐生光,带着狠戾的力道袭来,如利箭般唰唰飞向始料未及的众人!
“我真是!”
银扬眼疾手快拔出自己的银剑,银光在空中横舞了几下,替银筝挡下了迎面而来的利器。
“你都放进来什么人!”银扬怒道。
身后的下仙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被金钗刺中要害的不在少数。一阵钗雨落完,殿中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十人,个个哀嚎不已。
银筝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
“故人而已。”
焰熙安收起笑容,金钗正欲再发,忽地另一道黑色身影卷着银光从殿外掠进来,眨眼间便定在了他眼前,银剑直指咽喉。
“焰圣大人,”来人表情阴冷,“本出同源,何故相煎?”
焰熙安定定瞧着他半晌,眼中半惊半痛。
他低低道:“好一个本出同源。”他朝前走一步,持剑者微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焰熙安沉下眸子,“请教阁下,你指的是医圣和仙京,还是我和你?”
那人的目光渐渐生出疑惑。
“我是该叫你镜晚酬?还是该叫你,银晚酬?”
银晚酬握剑的手忽然一抖。他仔细看了看眼前人,才发觉是少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只不过隔得太久未见,一时辨认不能。
“少主?!”
银晚酬面上露出喜色,“你还活着?!”
他犹豫了一秒,反手收剑。
鎏金城少主在七年前鎏金被仙京围城后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层层密不透风的围困中消失的,只知道后来鎏金城主遍寻他不得,在仙京郁郁而终。
万万没有想到,而今他摇身一变成了不知道第几代医圣,声望日隆。
银筝皱眉思索,看到身前的银扬迟疑了,握剑的手不可察觉地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