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5)
银筝回头低声吩咐身后还站着的一名处于紧张防御状态的下仙:“去请镜夭来。”
焰熙安看着银晚酬,双拳紧握,怒而未发:“城门是你开的?”
银晚酬一愣,迟缓地答道:“是我。但——”
一拳重重落下,余音被击散在腥味浓烈的空气里。银晚酬被打歪了身形,头偏过一边,一声未吭。
“右护座!”有人忍不住出声喊道。
听了这个称呼,焰熙安笑了笑,低声嘲道:“叛徒,罪无可恕。”
他翻起手掌,似有东西在掌心蠢蠢欲动。
银筝拔剑欲拦,银扬凉飕飕地飘出一句:“鎏金人对自己的能力还真有自知之明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么浪?”
“……”
场面因为他这句话僵持了那么一瞬。
阴阳怪气啊。焰熙安内心笑道,那我可太吃这套了。
他笑起来:“那就试试,我这浪能不能把仙京吞了?”
银筝回头狠狠朝银扬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咫尺瞬间的沉默里,一青白衣女子踏门而入。
她似是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光一一掠过银筝和银扬,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
而银扬目光在触及到她的瞬间飞速滑开,那张惯于含沙射影的嘴紧紧抿起,噤了声。
焰熙安先瞧见了她,目光错愕一瞬,又马上恢复沉静,眼尾却悄悄地红了。
阿姐。
……阿姐怎么会在这?
镜夭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暗处的焰熙安和银晚酬身上。
“啊!”
她轻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泪水蓦地涌上眼眶。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叫道:“镜晏,是你吗?”
“……是我,阿姐。我回来了。”
焰熙安笑着,应得很温柔,双手素白,仿若刚才眼神里的狠戾、手掌上的杀意都是幻觉。
“真的是你。”镜夭步伐不稳地走上前。焰熙安亦往前走了几步去迎她。
镜夭握住他的手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焰熙安朝她弯了弯眉眼,“我在。”
这是真的笑容,与以往的浅笑浑然不同。
角落里的焰归宁心中一动。
镜夭握着他的手低声抽泣,焰熙安用半安慰半询问的语气问道:”阿爹还好么?”
这句话一问出口,焰熙安感到眼前人握着自己的手僵住了。不仅这双手僵住了,整个偏殿里的空气仿佛也都僵住了。
镜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阿爹他……他已经仙逝了。”
十指和瞳孔同频骤缩!
镜夭感受到他强烈的变化,变了神色:“镜晏?”
“是谁。”他哑着声音问。
“……”
“谁做的!?”
“没、没有!”镜夭略带焦急地解释,“没有谁,阿爹离开得安详……”
安详?
焰熙安垂下眼帘,睫毛在清瘦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七年。
他花了三年养伤,花了两年和体内这股气息和解,又花了两年学会驾驭它。
紧赶慢赶,夜以继日,到了故城门前近乡情怯,本以为还有时间。
还有什么时间?
他冷嘲。
阿爹去世,挚友失踪,师父师娘尸骨无存。
什么也没赶上。
他双腿有些发软,慢慢蹲了下来。
“镜晏?”镜夭一愣,弯腰要去扶他。
他双眼放空,轻颤着声音说:“安详?主城被侵,下属身死,还有……”
还有孩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阿姐,你告诉我,阿爹是如何能安详地走的?”
镜夭怔怔看着他,一时答不上话。
趁此良机,银筝示意银扬拿人。在银扬犹豫的瞬间,焰熙安眸光快速敛起!
休想。
他猛地起身,转腕握住阿姐的手,把她挡在身后。杀了仙君后他尚未完全恢复,唇色依然苍白,面庞轮廓原本生得柔和,此刻却显得冷峻如削。
他面向大门,再次抬起了手掌,掌心又要蓄势待发。
忽然间门外狂风骤起!
天地间的气息突然毫无章法地翻涌起来,殿外开始有噼里啪啦巨响不绝于耳,极急极乱。
焰熙安一愣,随殿中人向外望去。
顿时有人大惊失色!
只见密密麻麻的蓝色条状物从空中疾速坠下,砸在仙京的每一寸地面上,或爆裂碎开,或直插入土,闻之令人胆战心惊。驻守殿外的下仙已经开始四处逃散躲避,有人躲闪不及,竟被牢牢钉住手脚,凄烈的惨叫声绵延不断。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一人恐慌叫道。
焰熙安猛然想起什么,上前一步,也不知道冲谁喊了一句:“水圣还没到吗?!”
银筝正紧皱着眉向外看是怎么回事,闻言转过来狐疑地瞧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水圣怎么会来!他根本没回我们的拜帖!”
焰熙安如闻晴天霹雳。
那早晨见到那个人,难道是……?!
魔君
“……月魔,是月魔!”
月魔出世,天降坚冰!
“他他他这次要卷走谁?”
月魔——人界极地漠央山的主宰,藏身于深山中,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每有动作时,方圆百里都能看到天降冰霜的奇异景象,而后便会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绝望求救声自远空传来。
他从不现身害人,只会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猝不及防地把某个人卷走。
被选中的幸运儿,无论男女老少,仙人妖怪,士农工商,有可能上一秒还在经历大喜大悲,下一秒笑或泪就要被天冰击碎散在风中;也有可能上一秒还在床上或案上悠暇浑噩,打个盹的功夫,再睁眼已经到了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