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51)
“你不配!”杜斜双转而抓上他的衣襟,举起离川行的那把剑就要刺下去!
焰熙安眼神一暗,忽地想起七年前在仙京仰头看见的一副几乎一模一样的嘴脸。他下意识翻掌去拦——
手心仍空空如也!
说时迟那时快,离川止凝力伸手荡开她的手,步伐灵活转了几圈,先退后进,还未待杜斜双反应,手中长剑已调转方向冲着她心口而去。
寸厘之间,杜斜双也不躲,盯着他笑了一声。离川止一愣,手中力量不禁猛地收住,长剑停在半空。
杜斜双就趁他失神的这一瞬又抬起手中的剑!
突然一道红焰飞来,撞在杜斜双的剑尖,红光与白光交错,在漆黑长夜里点亮了院中所有人的眼眸。
“是你不配。”焰归宁冷如冰山的声音在人群外围响起。
焰熙安一愣,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仙境里的仙京和鎏金人天生脉中有仙力,虽然鎏金人的仙力比起仙京是小巫见大巫,但对比凡人还是高楼比平地的区别。
杜斜双只知他医圣身份,却不知他仙境身份,这才敢上门起冲突。若不是自己现在血肉受损,这群人在他面前只是沧海一粟。
然而就像几百年前误入仙境的凡人的下场一样,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来自创世神的仙力,只会盈满则溢,振奋欲狂。只不过那人是精神发狂,而离川行是体内脏器发狂,所以才会呕血不止。
他想着焰归宁应该也只是有个模糊的猜测,说出口倒显得笃定,和自己想到一块了。
……这并非他的本意,是真有些误打误撞,事与愿违。焰熙安在心中默默叹气。
思绪辗转间焰归宁已落到他和离川止身前,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心软,大忌。”
离川止明显怔愣地看着她。
“要女人来救,离川止,你好大的出息。”杜斜双扫了一眼眼前的阵势道。
“……”
焰归宁转头问焰熙安:“人间?”
她在反问他,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天蓝水青、联结紧密的人间?
分明是黑白不辨,恩将仇报。
焰熙安讪讪地笑,开口想解释:“并非全貌……”
“在打什么哑谜,一个婢女也敢来插嘴?!”杜斜双打断他们的对话。
……他可从来没敢把焰归宁当作婢女啊。
“会好。”焰归宁回过头来道。
“你说行儿会好?”杜斜双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沉下去,“我凭什么信你?”
……难道女人与女人之间有某种心灵感应?她居然一下就听懂了焰归宁的话。
焰归宁道:“不信就打。”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引战也这么水到渠成不讲道理。
杜斜双果然冷笑一声,抬手又招呼已退到身后的暗卫悉数上前。
离川止和焰归宁齐齐挡在焰熙安面前,一剑一焰交相攻防,配合得生疏又默契,嗖嗖的火焰声与当当的刀剑相撞声响彻夏夜。
杜氏暗卫像是取之不尽,击倒一波又从阴影中冲出一波。离川止虽然灵丹已成,却是第一次真枪实战地打架,心绪还不太稳,出剑力道也不果决。归宁虽能起焰,力量却不足以以一敌众,眼看就要落于下风,焰熙安眉心紧锁,想要迈步上前。
“啧,太麻烦了。”
清亮音缓缓飘来,闻之令人遐想到其主人气定神闲的模样。
忽有一股玉兰花香浓烈扑鼻,一瓣纯白玉兰轻轻盈盈地落在焰熙安眼角,笼出视线前一片模糊的玉洁冰清。
院中似有风盘旋,又似有雪洒落。那白雪纷纷扬扬,却不向下坠,而是各奔参商,每一片都像有自己的主人。它们旁若无骛地朝不同暗卫飞扬而去,就在焰熙安以为这些雪花也会轻吻上那些暗卫的脸颊时——
“怎么回事?!”天地仿佛一下静了,只听到杜斜双的怒音。
他一下子看不清,指腹先拂去了自己眼角的玉兰花瓣,视线才恢复清明。再看去时,空中腾腾杀气已经无迹可寻,地上霜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黑色衣甲。
有不竭不尽的鲜血汩汩地从这些衣甲堆里流淌出来,染红了地上片片雪花,也染红了院中皎皎月光。
可空气中分明没有难闻的血腥味,倒是缕缕幽雅醉人的玉兰香气久萦不散,霸道又温柔。
焰熙安看得微微出神,也嗅得渐欲入迷,竟发自内心地觉得眼前一片血腥中带有一番别样的浪漫旖旎。
他忽然惊奇地发现,落了满地的,那哪里是什么隔空飞雪,分明是边缘被冰霜紧紧裹住、从触肤柔情化为割喉利器的玉兰花瓣。
“月烬辰?”
他下意识去寻找那抹深色的冰蓝身影。
收场
“我在这,大人。”
焰熙安抬眼看到他坐在已变换为长弓形态的冰魄上。
月似弦坠挂苍穹,冰如弓高悬玉树。
“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三番五次来阻挠本夫人的事情!”
杜斜双低头看了一圈地上的尸体,颤抖着声音道:“杜氏暗卫,虽死犹生……”
“夫人,我也没办法啊!“月烬辰又从冰魄上蹦下来,像个孩子一般抱怨道,“太吵了,吵得我没法好好睡觉。”
他边说边走近,颀长身姿再自然不过地拦在焰熙安与杜斜双中间。
“你!”杜斜双向他举起剑。
他这是……要护着自己吗?
焰熙安一时摸不着情况,反应不过来月烬辰为何要这样做。他把他俘到鎏金城主府禁着,派人看着他,下人间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监视他。这分明是一种带着隐隐杀机的防备,奔着有利可图而来的徐徐谋之再屠之。焰熙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必定有这位月魔欲图之处,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