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93)
“是吗?”,紫魁一拨长发,“岭主是不敢吧?”
一片针叶让紫魁住了口。她凤眼张着,眼尾上扬,颇具不服之意。
“我平日里纵容你们爱护你们,不是让你们来越我底线的!”嗓音浑凝不容置喙,透着散不去的怒意。
“天地乃上古创世神所造,即使我日聃也不例外。你们以为创世神靠的仅仅是神力吗?神力并非万能,创世神尝试了几千上万次最后才成就了一个世间,他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一次次的试错,从一次次的失败里悟出天地共生之道!”
“万物是如何相生相克的?何物需要依赖何物而生?何物又会因为何物而灭?创世神是经过多少次实践,才创造了如今这个你们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内里需要万象亘古不息循环的世界?而人,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一象!”
“你们想消灭凡人,打碎这一象,我且问你们,万象紧密相连成为世,一旦其中一环断裂,谁能保证风雨雷电尚能存,日明夜暗四季轮转尚能存?!紫魁,你能吗?!如若不能,你倒时候凭何来挽回这灰飞烟灭的世间?!凭你五境阶的能力吗?!”
紫魁轻笑了一声。
“若日月两仪,天地四象不复存在,你我皆是混沌中一缕无色无相灰烬,又谈何生而平等。”
他一生处心积虑,沥尽心血,所求不过万灵与人平等,有形态、有意识、有真情。而这份平等里,却离不开人的存世。
半晌静默,紫魁半跪下来。日聃沉着脸色收去那枚针叶。紫魁道:“紫魁知错。紫魁受教了。”
万刍岭的日光终年不败,即便在枝繁叶茂的针叶林,光芒依旧灼人。
“这几年分给你们的人,都吸收得如何?”日聃按着眉心,“我不过问,你们也不主动来谢恩。”
众精怪面面相觑一阵,一只兔子精道:“好、好吃!仙人果然与凡人不同,仙力吸收后本精倍感功力大增!”
“那就好。”日聃放下手,点点头。
兔子精嗫嚅着唇,补了句:“就是期限短了点。”
“什么意思?”日聃眉痕更深了。
兔子精怕说错话,扯了扯旁边胆大的蜜獾:“你说!”
蜜獾从容不迫道:“回岭主,兔子的意思是,这些仙人在咱们手上待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劫走。”
日聃听罢忽而笑了,笑声渗人:“果然如此。银筝,你真是耍我耍得团团转啊。”
他站起身来,手负到身后攥紧了拳。
“都去吧。”日聃沉着声音道。
众精怪纷纷散去,留下迷迭仍在原地。紫魁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眼尾笑意深深。
万刍静了。有风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搔着人的耳朵。
日聃突然捂住胸口泄出一声轻咳,被迷迭捕捉了去,焦急道:“……岭主?”
“我无事。”
“怎能无事?您长年将自己的灵力散给其他物种助他们成形,前些日子又与月魔交手过一次,灵力必定受损……”
“迷迭,”日聃冷声打断,“你也要越界吗?”
“若关切岭主身子也算越界,迷迭甘愿受罚。”她毫不犹豫地俯身跪了下来。
“关切、岭主、身子。”日聃笑起来,“迷迭,你会撩拨。”
“……?”
“你知道成人之后最销魂的滋味在哪里吗?”日聃挑起眉问她。
迷迭木然地看着,答不上话,眼见日聃眉心的褶皱竟不知何时消了。
日聃抿了抿唇,眸色深了几许,拦腰把人抱起,走进了万刍晴光里。
迷迭揽上他的肩,听到他说:“在巫山,在云间。”
设宴
“他不是你的孩子!”银晓梦拔剑刺向银筝。
银筝重病初愈,脸色苍白得像朵祭灵纸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执着银剑向自己刺来,反应不能。
“当!”
不远处的父亲以清浊迎击,挡下银晓梦这一剑。银晓梦怒目圆睁,眼中恨意滔天:“我的孩子死了!你为何要骗我!”
她抬手又是一掌,还是击向此时已惊诧得魂飞魄散的银筝。银默语毫不犹豫地迈步上前,硬生生替银筝扛下了这一掌,既不躲也不反抗。
这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的一掌。
银默语还来不及回过头看银筝一眼,还来不及和他说一个字,猝然倒下。
银晓梦突然后退几步,仰天大笑:”死得其所!“又颤颤巍巍地指着银筝的鼻骨:”你是个没爹没娘的!我不是你娘,我厌弃你!他不是你爹,他也嫌恶你!“
银筝眼里似空洞无物,这一刻他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银忱,想让银忱也提着剑站在他面前,对银晓梦强硬地说一句”你道歉“。
可自他睁开眼的那刻起,他就知道银忱再也不会来了。
真可笑啊。
他明明重新拥有了完好无损的身体,宛若新生,却骤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兄弟。
”我真的……不是您的孩子吗?“他从千丝万缕中艰难抽出一线,喃喃问道。
”你仙力如此低微,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你怎么可能是仙君的孩子!我还费尽心机,想替你扫清障碍,我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她出生自神祖银骨次脉,哪知少时情郎心比天高,不服仙君统治,一心想要自证能力,终落得个劳燕分飞,天人永隔的下场。
她自跌倒处爬起,一路杀至左护座,在众目睽睽下求嫁仙君。她不要她的孩子再去走自证为王的路,她要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王。
可银忱血脉返祖,少年成名,仙君青睐,她嗅到危险气息,罔顾遗训拉拢日魔,不惜以银筝的性命为代价除去少君继位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