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状元养夫记(138)
月琅微怔，他是想赢了这场仗，可是……赢了之后又该如何？一盘散沙的朝廷，一个……的皇帝，在这乱世中……想想，就觉得前途暗淡。
只道：“自然是将兵退回南辰，难不成退到漠原不成？”
漠原是丘林族兴起之地，是最北的草原。
迟凌颂皱眉瞳却未动，“月郎将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真不想要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月琅心里纳闷，这司使要搞什么名堂，似是处处诱他。
莫不是真有什么……可以保这天下。道：“若能两全，自是好的，司使且说来听听。”
“你南辰失了民心，我北齐皇室凋敝，不若结两姓之好，共掌这天下。”迟凌颂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连一向滑溜的月琅生生瞪圆了一双狐貍眼。
迟凌颂旁边的使者吹胡子瞪眼，骂他倒反天罡，刚骂完，只见一袭黑甲的护卫冲进来，将那使者给拖走了。
迟凌颂瞳孔还是不动，直直正视前放。
月琅咂舌，这是内讧啦？
迟凌颂直勾勾瞧着月琅，唇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不甚熟练，“月郎将做何想？”
月琅一时犹豫，“这等大事，由不得我做主，且等我禀告将军后，再……”
话未说完，便被迟凌颂打断，“我估且我这个自信，他定会答应。不若我们接下来谈谈是由我方舒皇孙嫁，还是由你方入赘。”
“这还用说什么，自是你方嫁，我方娶，以辰国之威统率天下。”月琅理所当然道。
“月郎将何必如此理所当然，我北齐……”
双方争吵不休，闹得脖子红气粗，桌掀了，架也打了。
等双方停止后，月琅反倒觉得冲动，此事尚未可成，怎得因这而吵起来，当真是冲动。理理白己乱糟的衣物，发现对面的迟凌颂竟是岿然不动。
月琅：“见笑了。”
“我没笑。”迟凌颂道。
月琅：……
迟凌颂，“来人，将月郎将好生护出城去，不得有半分闪失。”
龙甲卫鱼贯而入，将月琅请了出去。
新朝
月琅回到大营，复述了一遍。
帐内缄默一会儿，俞迁最先开口，“将军，属下觉得此事并不妥当，北齐皇嗣凋零，难以为继。他们倒是想的好，两姓共享天下，可……这怎么能？那么多家国仇恨，岂是说算便是算了的？”
月琅道：“纵他们皇嗣凋零，而我南辰，已是刻不容缓。太上皇携大臣皇子逃窜，已沦为天下之笑柄，国之根基已动，民心已失……”
俞迁经历的战乱多了，对北齐的印象深入骨髓，他没法轻易忘记，乃至接受。但他也深知，南辰的皇族背信弃义，背弃臣民，必然要付出代价。
叹道：“我们又怎知北齐一定守信，而不是诓骗我们？”
钟离淮见他所有动摇，继续劝道：“无妨，我们也留些后手，不能全赌上不是？”
俞迁对钟离淮一向信服，见他出口已差不多同意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是令天下大安的唯一法子了。他的仇恨只能掩下去，总有些东西比仇恨更重要，他分得很清楚。
钟离淮继续道：“此后的谈判，争取两点即可，绝不能是南辰归于北齐，都城也绝不可能是上京。”
月琅道：“这是自然。”
钟离淮黑沉的眸子盯了俞迁片刻，道：“国公爷那边，烦由你写信说明一下，此次谈判势必是北齐与南辰的各退一步，南辰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
“将军不必担扰，既是为这天下，国公爷自会知道做何选择。”
“如此便好。”
……
此次和谈前前后后仅历时三天，主要怕其中变数太多。就这三天，北齐反对者不在少数，得亏靠龙甲卫镇压，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南辰这边比较顺利，平时里能反抗的跑光了，留下的也不敢反抗。
最终决定，北齐栖皇孙与南辰皇帝李焕在上阳宫成婚。上阳宫位于淮州城北，本是前朝大启的皇宫，前朝被覆灭后，教新封的淮阴王当做行宫，经几代修膳，保存完整。直到这一代淮阴王跟着老皇帝跑路后，行宫便被搁置下来。
两人共创新朝，国号为启，定都淮州城，改名淮京。
龙甲卫挟着北齐重臣，跟随定北军又渡淮河，直达淮京，只待李氏皇族抵达，便可召告天下，集两国归附之力，声讨乱贼，平定天下。
镇国公带着辎重，拥兵北上。
在淮京与定北军会师，李焕直接被拥进了上阳宫，婚期很是仓促，仅仅是在七日后。这七日，消息将传遍整个中原。南辰叛军，被定北军扫了大半，这凉州倒是难说……
而北齐八部，除了亲上京的金部、奚部、泠部、建部、荆部之外，还有北方的黑水部，西北的白沂邱、西边的戎部，此三部个个不是善茬，本就是收服的外部，怎会没有异心？该蠢蠢欲动的必在蠢蠢欲动。
前五部送来贺礼，黑水、白沂部直接反了，戎部更是投靠了大戎，意图谋取邻近的荆部后，直抵泠部、建部，再捣金部，即上京。
这七日，启朝缓慢重建，丘林栖的手段干炼，借李焕名义，重塑朝纲。
月琅被任命为左将军，上彻被任为右将军，奉命收复凉州。钟离淮被任为大将军，率俞赶谢初安等人领兵征伐黑水白沂部，泠部、奚部守将给予协助。
丘林栖与李焕大婚后，众人便奉命出征了。
……
苏昀方子祁等人刚好次日抵达淮京，正好与钟离淮错过了。
冬日总是寒冷漫长。到春日时，月琅通过前前后后的谈判，终于令凉州重新归附新朝。但黑水部与白沂部两相联合，实力大增，这场战争到夏初才结束。后又与凉州、月琅率的大军夹击，大败大戎，退敌千里，直捣大营，绑了首领，率军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