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状元养夫记(139)
此时,正是年秋时。
丰收之时。
朝仪殿
钟离淮驾马回京,沿街回上阳宫赴命。
上阳宫倒比玉京皇宫更广阔巍峨太多,停台楼阁,似可入云。
从宫门入,两侧高墙数大延绵,许是多月无人打扰,起了些青苔。一身银甲,快速穿道而过,直奔大臣议事的朝仪殿。
朝仪殿上琉璃金瓦在灿烂日光熠熠生辉,沉封的上阳宫仿若新生,将焕发几百年的生机与辉煌。
殿内大臣肃穆而立,心思各异。
钟离淮风尘仆仆进去,后面跟着俞迁谢初安一应人等。
殿上坐着新皇李焕,面容依旧昳丽,冕旒遮得他的神情若隐若现。他端正地坐在位上,一动不动,甚至可以说得上句乖巧。
身旁坐着君后丘林栖,他容貌清丽,着简单玉冠,一身火红的凤炮衬得他更具威仪,叫人不敢小觑。
钟离淮率众人行礼,“臣等参见陛下,参见君后,陛下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千岁。”
丘林栖,“爱卿镇乱有功,不必多礼,快请起。”
“谢陛下,君后。”
众人起身。
丘林栖继续道:“稍后,封赏将会送至各位府上,以嘉汝等功绩。”
“臣等谢过陛下,君后。”
丘林栖微微点头。
钟离淮携众人站至一旁,不再多语,只希望这朝会赶紧结束,他太想见阿昀了,也不知道诺儿怎么样了。
这次朝会主要围绕着科举争论,另外还处决了些争斗之人。
主要是北齐旧臣与南辰旧臣颇有嫌隙,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致使多起争斗事件,这对刚重建的新朝来说,十分不利。
因此只能重罚,轻则贬官,重则罢官,抄没家产。得亏丘林栖拿了那木措的兵权,再加上龙甲卫镇压,应是出不了大乱子。
但丘林栖还忌惮着镇北军,镇南军,及钟离淮手上的定北军,收回兵权是迟早的事。钟离淮并不在意,忠义候最懂明哲保身,放权也不难,唯独镇国公,才是难办,因他也防着这位能干的君后。
等这两事有了章程。
镇国公道:“君后,臣认为淮北各部改革势在必行。各部多以部族雄据一周,拥兵自重,一旦势大,势必脱离朝廷掌控。不若推行州县制,各地官员由朝廷派遣征调,三年一轮换,此为上上之选。”
丘林栖微微点头,道:“国公说的极是,那便在此次科考后,统一任命官员至各部以及淮南。”
话刚落,便有一大胡子跳出来,“君后,不可。金部周围各部之所以不反,全赖我们未触及他们根基,此时,若我们动了他们,只怕……”
“无妨,此次科举也让他们参与,若是有能力,自然可以继续光耀门槛,若无能力,也不必滥芋充数。若他们反抗……大将军。”
钟离淮出列,道:“臣在。”
“你且去盯着淮北,若谁敢反……定叫他九族尽亡,尸骨无存。”
丘林栖森森利齿,面都带笑,当真是这世上最奇特的哥儿。
“是。”
从宫门出去,已是天近日暮。
重逢
钟离淮甫一出宫,许今朝便迎上来,道:“将军,接下来,是去安顿将士,还是……”话外说完,只见马惊掠而过,蹄声阵阵作响,只给许今朝留下了个背景。
上彻笑嘻嘻道:“这是赶着回家见夫郎儿子呢!哪还管得上我们。”
月琅横他一眼,“就你多嘴。”
上彻缩缩肩,委屈道:“我错了……”
月琅不理他,驾着马直奔新赏的府邸而去。上彻巴巴地追上去,俞迁等人相视而笑,好一顿数落他。
钟离淮策马直奔到大将军府,据说,这是丘林柄那殿亲自赐的七进大宅,占地极广,环廊亭楼,假山流水,风景极好极好。钟离淮被领进去,因正值秋时,红叶黄叶染成团团火焰,想到即将要见的人,心也似被这叶啊景啊的染得炙热滚烫。
步子很是迫切,焦急地望着前方,目光也染上了迫切。
刚拐过角儿,怀里便冲进了个火红的人影儿,一时不察,被撞得后退一步,心却是从未有过的踏实,软成一团棉花,满是温情。
钟离淮搂住他,很紧很紧,感受他温软的气息。
怀里的人却“呜呜呜”哭起来,既想大哭,却又压抑起来,呜呜咽咽不停。钟离淮心疼得厉害,松开他,用食指擦擦他脸上的泪水。
眼泪却是越来越多。
“你的眼泪怎么这样多?我看,小花猫说的是你。”钟离淮双手捧住苏昀哭花的脸,定定瞧着他。
苏昀泪眼朦胧,觉得夫君很不真切,听到他的话,终于破涕为笑,收了泪水。
逐渐看清了夫君略经风霜的硬朗面容。
见夫君一直盯着他瞧,满心满眼都是他,略带羞涩垂下眸子。
钟离淮失笑,将他横抱起来,吓得苏昀惊呼一声,许久,才松口气,见旁边还有下人,嚅嗫不语,将头埋进钟离淮厚实的胸膛中,软哒哒地不敢动了。钟离淮可不管这些,大笑一声,将他跑进去。
到主屋临雅居才肯放人下来。
苏昀搂住钟离淮的胳膊,道:“夫君肯定饿了,我听你回来,做了好些吃食,全给夫君留着。”
“我们阿昀真好。”钟离淮拨拨他额前的碎发,接他进屋。
屋子很大,布置得也是雅致闲适。
桌上摆了七八道硬菜,另几道小菜,钟离淮扶苏昀先坐下,食指点点他的额头,逗弄道:“阿昀做这些吃食,三个我都吃不完。”
苏昀吸吸鼻子,“夫君又逗我,我这不是把夫君从前爱吃的全做了一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