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比想象中更喜欢你(333)
“没有。玛奇,看到她的脸,我们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另一名金发女性抹掉脸颊沾染的血液,一改麻木的杀戮形象,否决掉自己对世初淳动过手的事情。
此言一出,仅剩的窟卢塔族人们睚眦欲裂。
“是你招来的幻影旅团!”
“叛徒!”
“……”
遭受太大刺激的孕妇,迎着族人们的怒视,本就不平的情绪大幅度起伏。
她的面色白得吓人,嘴唇反其道而行之,叫牙齿咬出鲜艳的血色。失去解释力气的人,捂住自己下坠般的腹肚,不求治疗流产边缘的自己,只要歹徒们给个痛快。否则,她必然与他们不死不休。
上前来察看她伤势的玛奇,对上世初淳的怒视,关切的神色一时流露出受伤,有若相逢的星河在须臾间黯淡。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当年凄惶无助的模样。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等待着确认长者死讯的孩子。
她成长为了能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屠夫。
现如今,地位置换,轮到世初淳手无缚鸡之力,而她拥有绝对的实力。伏在心房翕张的动静提醒玛奇,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纵使如此,她还是运用自己的念能力治愈好许久未见的女性。
她告诉团长世初淳怀孕的事实,并劝告他,为孕妇和孩子的安全,不能再让她受到大的刺激。
与她有过露水情缘的对象,隶属于穷凶极恶的旅团。
他身为旅团团长,扎起头发时,舒展素来运筹帷幄的手腕。
放下头发时,额中心的十字架映着他纯情的面容,似虔诚的信徒皈依,又像是一种伪饰的挑衅与反抗。
可惜无论外在如何更改,他的核心、立场由始至终如一。
闻言,库洛洛冷静克制的面容有了一丝丝松动。而那仅仅是深埋在海平面下的冰山,只在海面冒出一小块尖角,被路过的风吹拂过,就误以为是碎冰浮动。
他打横抱起动了胎气的女人离开凶案现场,皮革长靴踩过铺着尸骸的泥泞,“流星街出来的人,都会感念您的恩德。”
“我们不会对您动手,没有依傍的您也阻止不了我们。”
“不灭口吗?”幻影旅团的成员小滴问。
“小滴!”玛奇沉声呵止了她。“也对,你只是忘了……”
“才怪,我没有见过她。”竖着高领的女孩子,扶正自己的大眼镜。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心里很难受。不弄死的话,弄残也可以,塞进行李箱带走吧。”
“不,你不能伤害她。”挺着鹰钩鼻的金发女人插着双手,“自从做出决定的那天起,不论是她还是我们,都走上全然不同的道路。”他们也会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死亡来临的一日。
犯下累累血案的幻影旅团离开案发现场,昏睡的女人躺在温暖的被窝。
全村没有被卷入这一事件的男孩酷拉皮卡返回,许是冥冥中自有预兆,还未见全貌就自感心慌难安。
世间百态,不落到自己头顶,谁都能在一旁袖手旁观。有闲心的,还能动动嘴皮子奉劝当事者大度。可它一旦降临,有且只有一条的生路明晃晃得摆在那,任由世人们在愤怒里覆灭,于仇恨间复苏。
当现实脱掉伪装的丰腴身姿,只露出里头干瘪的形状。人们才会真切地认知到比起和平安乐,多的是伤心惨目。
在那之后,情爱深重,因缘绝断,唯有永恒的复仇与怨恨历久弥新。
不那样做的话也别无他法,否则要以什么慰藉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亡灵?
第 211 章
窟卢塔内外出而侥幸存活下来的男孩,未必能够被称作是幸运。
憎恶、仇恨、悲哀这些先前他鲜少品尝的东西,初次领会就彻底镌刻在每根骨缝深处,伴随他的余生,连每次呼吸都搀着阵痛,直至灵魂消亡的那日。
酷拉皮卡找遍整个山村,只找着世初淳这一个活着的人,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检查她全身,没有外露的伤口。
他不是什么隐世的良医,也没学会看病问诊,不明白女人是震怒之余动了胎气,加之身体遭受过经年累日的磋磨留下病根,才会在太过于虚弱的状态下没法短时间内清醒。
酷拉皮卡端来水喂世初淳喝下,学着大人们的模样,采摘邻近的药草捣碎、研磨仔细,过滤出绿汁来让人服下,饶是如此,世初淳也始终在沉睡。
酷拉皮卡心里跼蹐不安,几乎每隔几秒钟就要试探女人的鼻息。
他趴在她胸口听那微弱的心跳声是否还在正常跳动,摸她手腕上的脉搏,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
他不敢离开,也不敢合眼,生怕自己一个闭眼,族里就只剩下自己。
天际皎皎明月蓄着辉光,地面男孩泪水噙满眼眶。
联结着宇宙与人间的银汉,恰似一段盈盈的水渠,眼不交睫地守望两人,见昏迷的女性安睡,阔气地挥洒寥落的星光。
只要稍微冷静一点,就能觉察出此中的纰漏。酷拉皮卡找到世初淳时,她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着装,没有血腥黏着。
他趴在世初淳旁边,该是庆幸的,偏免不了疑窦丛生。
现阶段的男孩,兴许不够强力,可机敏有余。
可疑之处比比皆是。幻影旅团虐杀掉村落族内和族外的人,手法残忍到无所不用其极,令人骇心动目。他们却偏偏放过了世初淳,她甚至能称得上是毫发未伤,这不可不叫人心怀顾忌。
基于是女人有孕在身就放过她?幻影旅团要是真那样仁慈,就不会使出那么卑劣的手段,以此制造出成色最上等的火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