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夫家称帝了(176)
“阿鸾你怕什么,你说出来我又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但是他会好好碰碰别人的。
燕钰笑得热切,已经想好待会要做什么了。
令仪看着那双满是笑意但又满是催促的黑眸,令仪嗫喏道:“也没什么,就是你当初的猜测是对的,裴三郎他确实…呃是你想得那般心思。”
反正令仪是没有脸把裴衍的原话说出来,意思到了便差不多了。
说完,令仪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瞧燕钰的脸色。
良久,燕钰终于说话了,并且听起来语气还算正常。
“我今日去阿母那里,阿母说阿父即将要举行秋狩,到时我们出去透气。”
温言细语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仍旧是那个热烈快活的少年。
然了解他的令仪知道这厮绝对没憋着什么好,果然,同她说了几句话,说是有事出去了。
令仪觉得她好像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不敢下定论,只见他要走,犹豫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神情忐忑地问他道:“你要去哪儿?”
不会要打上裴家吧?
令仪心惊胆战地想着,甚至觉得燕钰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委实闹得太难看,三家一起丢脸。
大约是猜出了了令仪的担忧,燕钰捏了捏扯着自己衣摆的素手,笑语道:“别担心,我可不会做傻事。”
“还有,晚上记得对我好点。”
眸光暧昧地刮过令仪全身,暗示性极强的话让令仪心都跟着一抖,颤着唇避开他的灼热目光。
说完,少年大笑着离去,独剩令仪一人在屋子里一颗心狂跳,心绪难平。
……
望月楼一处雅间内,燕钰遣人将信偷摸送到裴衍手上后,便一副喜怒难辨的神色坐在雅间里等。
不到半个时辰,燕钰便听到了外头不急不徐的敲门声,他冷笑一声,心道这厮倒是勇气可嘉,是个敞亮人。
“滚进来。”
对于裴衍,燕钰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时刻觊觎自己新妇,并且还敢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候挖墙脚的情敌,他想起来就脑仁疼。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首先探进来的是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一看便是那等抚琴作画的文人手,十分讨女郎喜欢的手。
再然后便是裴衍那张清隽秀雅的君子面皮,辉辉如月,清冷又俊美。
两人视线相接,都是最朴实无华的敌意。
学琴
望月楼上下早被打点好了, 因而当他们听到三楼最里侧的雅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时,所有人只是愣愣地看了一眼动静传来的方向,却没人过去看热闹。
尽管有爱凑热闹的客人想过去瞧瞧, 也被伙计明里暗里提醒驱散了。
掌柜眼观鼻鼻观心地在算账, 他是目前唯一知晓那里头是什么大神的人。
他不敢去猜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他能做的就是管住嘴, 顺手将那雅间里可能被损坏的物件列出来, 好算算损失了多少。
算盘珠子打得啪啪作响,让掌柜的心愈发激昂了起来。
两个年轻儿郎这样私下偷摸地打架斗殴, 要么是结过梁子有私仇,要么是为了…
小女郎!
这个词一被念叨出来, 掌柜整个人一激灵, 仿佛勘破了什么。
洛阳现在谁人不知齐王极其爱重王妃崔娘子,他不可能是为了旁的女郎,而裴三郎那边, 掌柜渐渐瞪大了眼睛。
他的东家是官场上的,有些消息秘闻自然也能听几耳朵,裴三郎的事洛阳城里的普通百姓不知, 他零星听过东家笑语,如今这笑语跟眼下的事情联系在一块, 掌柜顿时感觉自己参透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好精彩的一出戏!
若不是不敢, 掌柜真想去看看雅间里是什么模样, 用脚趾头想都十分激烈。
掌柜猜得八九不离十,此刻雅间里一片狼藉乱象。
精巧贵重的远山屏寂寥地躺在地上, 上头好几个鞋印子, 有些地方还变形了,屋内用来装饰的珠帘也不知怎的被扯得烂了, 珠子蹦得这一颗那一颗,屋内其余的物件更是别说了,乱七八糟倒了一地。
整个屋子像是被抢砸了一番,破败得没法看。
屋内,燕钰和裴衍两两佝偻着身子站立着,衣衫经过了先前激烈的拳脚都凌乱了许多,二人此刻一人手里拿着一根从高案上卸下来的案腿,喘着粗气对望着,眼睛里尽是凌厉。
就连一向被赞誉为霞姿月韵的偏偏君子裴衍都失了风度,冷沉的目光中带着戾气。
出奇的是,两人面上都一切正常,没有半点被殴打过的痕迹,但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燕钰的情形看着要好上许多,但他仍能感觉到身上有些地方十分酸痛,想来对方抡他的时候也没留情。
不过他更没有留情,怕是这厮一身“冰肌玉骨”都被他打得青青紫紫了。
尽管如此,燕钰还是意外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两下子,还以为会是那等被我一拳就揍趴下的废物呢!”
燕钰确实小瞧了他,瞧着像个身子孱弱的小白脸,一揍就倒的那种,没想到还撑了那么久,还阴险地抡了他几下,虽然这对燕钰来说不值一提。
“谢大王夸赞,我虽是文臣,但自小也练武修身,尤其自打认识了大王,便愈发勤快了,便是为了今日。”
裴衍知道,尽管自己并不是燕钰的对手,但能这般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同他宣泄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吃亏了他也情愿。
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感让裴衍心头有些烦躁,很明显他是落入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