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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253)

作者: 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阅读记录

五条悟匆忙拉开窗户,窗框撞得震响,迎面而来的冷风卷着雪,吹得眼眶发涩。

少年的眼睛逸散着淡淡的细碎苍色粒子,六眼全知全解地注视着世界之外,传达给了他这一幕被少女选定的结局的内涵。

他伸出手,想触摸窗外,浮动在空气中的金线。

指尖却乍一下穿过丝线,就好像在薨星宫穿过那道虚影一样,没有温度,落到指尖的只有冰冷的雪。

五条悟蜷曲手指,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好冷。

冷得透心。

伏黑甚尔同样看见了这一幕,男人瞳孔睁缩,不可置信地喃喃:“……这是什么?”

那些丝线是什么?

为什么会在他说出名字之后骤然出现?

强烈的不安席卷了伏黑甚尔的大脑,记忆回流的窒息没有淹没这一刻的惶然,男人紧咬后牙槽,紧握成拳的手指嵌入掌心,用刺痛保持了这一瞬间的冷静。

那个小鬼——归蝶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六眼。”伏黑甚尔扼住自己,扬声喊道,或许是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此时的情绪,尾调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是什么情况?”

“她现在人在哪?”

一连两句追问,五条悟都没给出回答。

他说不出话来。

满腔炙热的感情复燃,嘶哑了喉咙,涌上眼眶。少年站在那里,苍天之瞳黯淡地,倒映出黑夜与黄昏交织下的万般壮阔。

伏黑甚尔忍不了这种死寂,男人大跨两步过去,一把扯过默不作声的五条悟,还没再次喝问,就被少年发红的眼眶和狼狈的情绪怔住了。

五条悟被拽着衣领,被拽得踉跄了几步,他反而笑了,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喉间传出,笑得格外苍凉无力。

“我之前说过吧,她有不少坏习惯。”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她赌注的一部分,哪怕她想做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种‘不可能’。”

少年的眼里噙着薄雾般的碎光。

他从来认识的都是真实的天满宫归蝶,五条悟很明白少女的聪慧大胆和野心,可当他真正面对这一幕时,那一瞬间,失去的痛苦大于看见她伟业完成的喜悦。

更让五条悟浑身泛冷的是,如果说死者可以复生、代价可以弥补,那么,这件事就属于没有任何可以挽回措施的一种。

她喜欢这样的拯救。

但残忍得让人绝望。

伏黑甚尔拽着他衣领的手越发收紧,衣领的布料被拽住深深的褶皱,他没闲工夫和人打哑谜,男人沉着声音,低吼般问道:“知道什么那就说出来!”

“她人现在到底在哪?!”

五条悟看向他,又穿过零咒力,无法感知到咒术变动的伏黑甚尔,将视线投向了客厅里一直站在原地,陷入黑洞般死寂的夏油杰。

夏油杰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哪怕是看见这样的场景,脸上也没露出惊惶。

沉渊的寒冰锁住了他,连眸中的色彩都静得吓人。

五条悟顿了一下。

他还是说了,指着外面的天空:

“那就是她。”

“你看见的一切,都是她。”

一己之力影响世界咒术,张狂到极点的理想主义者。

这样的人哪怕默默消失,也不可能只是如水滴溅落泥土一般仅仅只化作一个墨点。她的销声匿迹只会是不为人知的宏伟与广阔,犹如寂静的冬火,融化严寒。

“……什么?”

不可置信的潮水压了下来,冲刷耳膜。

伏黑甚尔好一会儿,才捋清楚五条悟在说什么。

记忆回流带来的余痛还没消失,就有刺骨的冷意顺着血液逆流而上,刺痛得就像连骨髓都结了冰。

他扭头看去,窗外一片璀璨景象,金色丝线连结天地之间,宏伟得像神迹。

可他不是咒术师,感知不到其中蕴含着的咒力,也不知道五条悟这句‘都是她’是真是假,但对天满宫归蝶的了解告诉伏黑甚尔,五条悟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伏黑甚尔脸色苍白。

记忆告诉他,想在天满宫归蝶的计划里找到破绽几乎不可能,也就是说,这会是最后他们只能收下的所谓盛世。

“那——”

伏黑甚尔还想再问,就被人打断。

夏油杰突然开口:“我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

他半阖着眼,眼里没有倒映出任何人,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说:“但我也只知道她去了哪里。”

五条悟感觉夏油杰的状态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又实在说不上来。

他暂且按下了这个诡异的感觉,好不容易得到线索,没有犹豫时间,选择和伏黑甚尔一起前往夏油杰指向的目的。

“……”

夏油杰在三人最末尾。

他仍旧眸如寒渊,置身冰冷。

这里的所见之处仍旧一片漆黑。

视、听、嗅、味、触……哪怕用尽浑身解数,也没找到一丁点儿逃离的方法,连五感都丧失得干干净净,更别提操纵夺舍的天满宫。

连自杀都做不到,能做的只剩下思考。

但再聪慧的大脑也经不住长时间接收不到信息。

羂索迟钝的发现,他好像连思考能力都被时间一起堵塞了,有限的方法试完之后,剩下能做的就只有回忆。

回忆过去;回忆一千年前以前那个平安盛世、回忆自己诅咒师时犯下的所有恶行、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瓮中之鳖,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算计得这么彻底。

“……”

吐出不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