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剑圣白月光(26)
连续五壶酒下肚,方才堪堪是有些发晕的头,此刻竟有些发沉,身体虚软,似是魂魄离体,飘飘然。思绪也逐渐乱飞,又陷入了一开始想要饮酒的由头。
“韩峥,你觉得肖家小姐肖悦知如何?”
虽醉酒,但季无常的意识依旧清醒,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吃醉酒的人的胡言乱语,条理清晰。
听他这么说,韩峥抬头望了一眼李朝夕房间的方向,再看向季无常时,似是感同身受,有些不是滋味,
“李家二哥哥说了些什么?”
在他问完这句话,韩峥捕捉到季无常耷拉的眼皮下,那只黯然失色的黑瞳,紧接着,那人坚挺的鼻翼下,薄唇轻启,
“他心里还有她。”
韩峥:“这......”
他犹豫几息,继而道:“您不是一直都知道。”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可为何当李朝夕时隔五年后再度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是灼热的痛。
面前不断浮现李朝夕的那句“喜欢”,和谈及肖悦知时眼底的温柔,季无常拼命想要赶走这些画面,可那些画面却不断往脑子里钻,提醒着他,李朝夕喜欢肖悦知的事实。
韩峥在一旁观察着季无常的变化,见情况不对,手搭上季无常的肩膀,“季大哥,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季无常自知吃多了酒,于是点了点头,“一会你坐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哥哥写好信,你亲自跑一趟海棠山庄,交到肖悦知手里。”
韩峥搀起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季无常,“韩峥知晓。”
季无常的身体轻晃,站起来时稍稍不稳,幸而韩峥臂膀结实,又是常年习武的身子,不然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韩峥一只手架着季无常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两把剑,别在腰间,临走前,瞥见桌上的玉佩,大手一捞,塞进季无常的怀里。
客栈的门在这时打开,一阵寒风正对着他们吹了过来,季无常只觉头上压着的巨石比方才更重,腿也开始不受控制,任由韩峥架着上了楼梯。
房间内,李朝夕写好信,正打算将信折好放在信封中,就听到门外由远及近错乱沉重的脚步声,抬眼随意一瞥,两道熟悉的人影从他的房前走过,在他旁边的房间脚步声停止,接着就听见房门被推开,韩峥声音极小,
“季大哥,慢点。”
李朝夕放下手中的信,大步踱出门。
韩峥正要搀着季无常进屋,就听见旁边的房门打开,戴着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人走了出来,见到他们时,眼神诧异。
李朝夕快步到他们二人身边,季无常双眼紧闭,脑袋靠在韩峥的肩上,吐出来的呼吸酒气十足,
“无常这是?”他问。
在李朝夕的印象中,季无常绝不是个会将自己吃得如此烂醉的人,忍不住想要知晓其中缘由,
“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韩峥面露苦色,看了眼敞开的房间,“李先生,先将季大哥扶进房吧。”
经他提醒,李朝夕也觉不妥,捞过季无常另一条手臂。
两个人搀扶一个吃醉酒的人轻松些许,他们将季无常放在床榻上坐着,韩峥替他脱掉脚上的靴子,李朝夕则是替他摘掉头上的发簪,头发如瀑布散落在挺阔的后背,这般看着,倒是没了往日的锐气,俊美非凡。
李朝夕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季无常的皮相:若他有妹妹,定当许配给他。
他和韩峥将人放倒,盖上被子,小声嘀咕:“方才还好好的。”
韩峥起身,走到一边,床上的季无常呼吸均匀,睡得踏实,李朝夕则坐在床边,两条眉峰拧成一团,
“韩峥,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韩峥:“我来时他已经五壶酒下肚,究竟是为何,我也不知道,季大哥,他没说。”
解释到最后,韩峥眼神飘忽,蓦地想起上楼前季无常交代的事情,“季大哥说你有信要送往海棠山庄。”
李朝夕后知后觉,“对,你稍等。”
正要起身,手腕一紧,他回过头去,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视线交汇,李朝夕竟从那只眸子中看到了泪光。
韩峥的视线在二人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季无常握住李朝夕手腕的那只手上,拼命扼住扬起的嘴角,
“我去吧。”
李朝夕知道他可以抽回手,回房取信,但季无常的眼神太过悲伤,同他当年葬了母亲后时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最终,他还是不忍心抽回手,“信在桌子上。”
韩峥得令立马取信,离开李朝夕房间时顺带将门关好,折回季无常的房间。
“季大哥今夜就麻烦李先生照顾,我连夜启程送信。”
事态紧急,李朝夕点头,“有劳了。”
“这都是小事,季大哥吃醉了酒可能会有些......”
韩峥偷瞄床上的季无常,见他重新闭上眼,这才大着胆子说:“有些胡闹,李先生多担待。”
说罢,他取下腰侧的两把剑,挂在屋内的木架上,“这是季大哥的剑。”
说完,他将信件塞进怀中,李朝夕:“路上小心。”
韩峥应道:“嗯。”
韩峥行至门槛前,停住回头,“李先生。”
门口的韩峥面色犹豫,李朝夕心中虽疑惑,但没有催促。良久,韩峥徐徐开口:
“您可喜欢肖小姐?”
李朝夕不明白,“你们俩今日是怎么了?”
“李先生只需回答,喜欢亦是不喜欢。”
“喜欢。”
韩峥继续追问:“季大哥呢?”
李朝夕不假思索,“当然也是喜欢的。”
无常自小就懂事能干,无论做何事都毫无怨言,事无巨细,这种人,很难不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