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自渡【水仙】(23)

“我做了几道菜想给您尝尝，您应该不记得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连玦开口道。

连远听到“生日”二字，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缓缓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连玦开了一瓶干白，给连远倒酒，他敬向连远，说：“爸，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连远不知道为何，他有些坐立难安，他缓缓开口：“小玦，祝你生日快乐。”

“之前的事就都忘了吧，现在咱们俩一起在张廷手底下讨生活，都不容易。”

连玦“嗯”了一声，但他的眼神却令人捉摸不透，他说：“你是我亲爸，我怎么会怪你呢？”

“况且，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你能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连远被连玦天花乱坠的话说得心虚，但既然连玦这么说了，他也不好不给他好脸色。

他正准备再说些贴心话，可他的头开始晕了起来。在他眼中，连玦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连远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浴室里，他正倒在地上，而连玦则是以一种极其具有压迫感的眼光看着他，他产生了一丝畏惧。

“你...你想干什么？”连远开口问。

连玦诡异地笑着，“你说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天呢？落在我手上的这一天。”

连远意识到不对，他在地上挣扎着，“放了我，连玦！”他大喊着他的名字。

“放了你？”连玦笑出了声，“你当初怎么没放过我呢？”

连玦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竟然有点儿想流泪，可泪水有用吗？没有人会在意他流泪，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连远，你都没有费心思了解过我，就敢把我接回来，还敢利用我。”他开口道。

连远的嘴唇微颤，此时的连玦身后亮着微暗的灯光，宛如一个魔鬼，“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连玦轻嗤道，“当然是杀了你，泄愤啊。”

连玦说完，拿出了一把刀，那刀看上去锋利极了。

连远吞了口口水，看着那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颤抖地说：“别，连玦，你这是犯罪。”

“你还有大好的将来，你还要读大学的！”

“呵，你一个贩毒的竟然跟我提犯罪？”连玦拿着刀在连远的脖子上来回画圈。

连玦的声音不知何时又变得温情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曾经给过我希望。”

连远已经被吓傻了，他只能感受到刀尖冰冷的触感。

“可你却亲手摧毁了！”

连玦又突然大声喊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连玦的质问令连远的耳膜都在震动，他伴随着耳鸣声看向连玦，渐渐放弃了反抗，他开口道：“行啊，那你就杀了我吧。”

连玦看到连远这个样子，他轻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早就想死了。”

连远猛地看向连玦，连玦早已走出浴室，拿了张诊断单过来，他毫不在意地说着：“抑郁症是吧。”

他说完又将诊断结果怼在了连远脸上，他轻轻开口：“让我猜猜，是因为张廷吗？”

“他把你像条狗一样拴在身边10多年，你早就受够了吧。当初他答应放你走，结果你走了半年，他就又把你抓了回来，你是不是恨死他了？”

连远听了之后笑了，笑声包含着一丝苦涩与不甘，他开口道：“连玦，你可真是我亲儿子。”

连玦饶有兴致地看着连远，又面无表情地说：“连远，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么些年来，你爱张廷吗？”

连远抬起头，果决地说：“不爱。”

连玦语调轻快地“哦”了一声，“也是，亲儿子你都不爱。”

他后又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不是因为他把你当作别人的替身，才怨恨他的？”

连远眼神微动，“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连玦提高了音量，声音包含着怒气，“这不也是你把我送给他的原因之一吗？”

他严肃地说：“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在讨好他来表忠心呢，谁知道你是要跑啊！”

没多久连玦的神情就又发生了变化，他嘴角带着笑意，“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连远没好气儿地说。

可连玦却满脸看好戏的样子，连远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知道什么？”连远又问了一遍。

连玦缓缓开口：“其实，你并不是替身。”

连远慌了，他像没听懂连玦的话的样子，他又问：“你什么意思？”

连玦啧了一口，说：“没想到呢，张廷竟然是个情种，人家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

“你以为你是谁的替身？别人才是你的替身！”

连远呆坐在地上，他突然看向连玦：“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连玦走过去，用刀拍着他的脸，问：“现在还想死了吗？”

“你想不想亲自去问问张廷呢？”

连远眼眶欲裂，他狠狠地瞪着连玦，这人竟然想给他希望，然后再杀了他，让他不甘死去。

他开口道：“你怎么样才愿意放了我？”

连玦没说话，相反，他拿着刀在连远的小臂上划了一刀，连远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连玦问：“疼吗？”

连远在这一瞬间才感觉到，连玦是个比他还疯的疯子。

言毕，连玦又划了一刀，这道伤口距离上一道有5毫米。

连玦又问：“疼吗？”

连远真切地察觉到连玦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正常了，他不敢激怒他，只能忍着痛不说话。他手腕上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脸色也渐渐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