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自渡【水仙】(24)

连玦差不多划了十刀后，才停了下来，他逼着连远直视他，他再次问了一遍，“疼吗？”

连远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他回答：“疼。”

“疼啊。”连玦恍惚地说着，然后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连远看见之后，怔住了，因为连玦的胳膊上有着数十道的疤痕。

“可我划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疼。”连玦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都没有这儿疼。”

连远此刻竟然产生了一丝动容，所以是因为自己做错了吗？

连玦轻笑一声，“好了，煽情环节结束了。”

“我们正式开始吧。”

连玦拿起了一旁的毛巾塞到了连远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连远不停地摇着头，仿佛在乞求连玦放了他。连玦将连远拽进了没有水的浴缸里，他拿着刀开始不停地在连远的身上划着血痕，一道接着一道，仿佛入了魔般不肯停止。连远也不断地闷哼着，他体验着这种极致的痛感，他的鲜血也蹭到了白色浴缸上，那些无规则的血痕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莲花。

连玦杀红了眼，他每划一刀就会说一句“张廷爱你”，连远就会更加绝望一分。他的刀上、手上都是血迹，鲜红的颜色总会勾起大脑深处的兴奋...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玦像是累了，他突然将刀高举，捅在了连远的心脏上。连远瞬间喷出了更多的血，溅了连玦一身。连玦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喃喃自语道：“是热的。”

连远就这样被一刀毙命，心脏骤停死了。

但死不瞑目。

连玦拿着刀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Narcissus

“高队！化验结果出来了！”陈行冲入高擎办公室，向高擎汇报着，“连远是被人勒断气后，丢入湖中的。”

高擎“嗯”了一声，“这个案子跟王兴那案子的作案手法并不一样。”他在心里想着。

没过一会儿，赵钊也一脸疲惫地走进了高擎的办公室，他开口道：“高队，张廷跑了。”

高擎完全没有意外，似乎早有预料，他开口道：“竟然这么快就撤了。”

“赵副支队，辛苦你了。”高擎又补充道。

赵钊顶着一对黑眼圈，将有关长廷集团的资料放在了高擎面前，他也顺势坐了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长廷现在已经是个空壳了。”

高擎渐渐蹙起了眉，他的眼神也深了几分，“很早就是空壳了，我之前调查过它。”

*

“真奇怪。”连玦刚买完菜回来。

江黎一听到关门声，就立刻将书放下，向门口走去。

“怎么了？”江黎问。

“没什么。”连玦开口，“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大姨。”

江黎看着连玦最近心情好了许多，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向连玦说明连远死亡的事情。他想着既然连玦早晚都会知道，那还不如他亲口告诉他会好一些。

“连玦，我们谈谈？”江黎突然开口。

连玦坐在沙发上，说：“你想谈什么？”

江黎也坐在了他旁边，他开口道：“你恨连远吗？”

“恨吧。”连玦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了。

江黎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干脆。

“但很奇怪，我也没有那么恨他。”连玦补充道。

江黎的内心有些煎熬，他直来直去惯了，在这方面根本没有经验。于是，他开始给连玦提前预警，“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不知道你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但我希望无论你什么心情，都不要躲起来，让我陪着你。”

江黎的话听起来有些无厘头，但连玦还是答应了，他笑着说：“你这么认真，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一定。”江黎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你准备好了吗？”江黎郑重地问向连玦。

“嗯，我准备好了。”连玦笑了笑，他甚至心里想着，“还是第一次见江黎这样...”

江黎看到连玦的笑容，更加无法亲自说出口，于是直接举着手机，把杨明发的信息给连玦看了。

连玦看到，先是怔了怔，后又夺过手机仔细看着信息的内容，“他…死了？”

“对。”江黎又问，“你难过吗？”

连玦不知道该如何描绘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震惊。连远怎么会死呢？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

但死亡总是令人为之侧目的，连玦的心脏像空了一拍，他又问了一遍，“真死了？”

“嗯，高警官他们已经做过DNA比对了。”江黎时刻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可连玦依旧像无事发生一样。

江黎又问：“你要见他吗？”

连玦摇了摇头，“不。”

连玦走向了厨房，他本来是打算给江黎做饭的，这些天来都是江黎做饭给他吃，他也想让他尝尝他的手艺。

江黎看着连玦走到了厨房，他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蔬菜。屋内十分安静，水流哗哗作响，连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水槽前，江黎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拥抱。

可连玦看起来似乎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吗？

江黎走过去，问：“你还好吗？”

连玦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就像往常一样，他说：“我很好。”

“在我面前，不用遮掩的。”江黎紧盯着连玦的侧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连玦摇着头说：“我也想难过的，或者哭一哭也好，但我就是没什么感觉。”他的手上仍旧在忙活着，他细致地清洗着生菜，他打算做一道蒜蓉生菜。

江黎握住了他的手说：“我来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