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发癫后疯批偏宠了(9)
可大伴是越发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他必须得赎罪啊,他还是低估了鼠女史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他上报不及时陛下要是发起疯来他承受不住啊!
于是他继续对着申烬表演:
“后来啊,鼠女史自暴自弃,不仅连宫殿的正门都不出,还把自己一直关在屋里,只有每日宫女送餐时才象征性地说几句话,自三天前起就晕厥了,再没醒来,想必是忧思过度,思念成疾啊……”
大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眼昏花的,李太医的眼睛都眨得抽筋了,他还是没领会到意思。
李太医后背已经湿透了,额上的汗水也冒了出来,恨不得跳起来捂住这个老太监的嘴。
申烬有些复杂,他的手慢慢抚上毫无意识的人儿面庞。
真的吗?
他从眉骨抚到鼻梁,再慢慢划到唇边。
茶饭不思到虚弱昏迷的人嘴角处居然还沾着点荤腥。
艾仁还在睡梦中,她正吃着山珍海味,突然觉着吵得很,有个声音哭哭唧唧的,接着就有毒蛇缠上了她,阴险寒凉,要抢她的鸡腿。
她张嘴使劲咬住鸡腿。
“鸡腿,是我的鸡腿。”
申烬的手被咬了,他凌厉地给了太医一个眼神。
太医如履薄冰,不忘暗自剜了眼老太监,硬着头皮开口:
“回陛下,鼠女史气血十足,身体康健的很,只是睡着了而已。”
大伴:……,说好的深情呢,竟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申烬不怒反笑,笑得满殿的人都不知所措,寒毛竖起。
他收回被咬了一口的手指。
他有些高兴。
不愧是她,只有她才能有这般本事做出如此不可思议,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来。
很合他的胃口。
有了她,宫中的日子才不会那么无聊。
可他也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绪。
自他弑父夺帝后,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能让他有这种情绪的人她是第一个。
他看见她昏迷不醒时竟隐隐有些失控,恨不得狠狠把她掐醒。
就想当年母妃去世一样,或许他不是只会哭,而是学着去救她。
*
“鼠女史醒了,抱着雪狼在屋子里一块玩儿呢。”
大伴这回再不敢主观臆测,添油加醋,只照实禀报。
申烬掀掀眼皮表示知道了。
大伴不自在地缩了缩手,自那日陛下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经常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看上去要发怒一般,只吩咐他密切注意那边的动态。
又是几天过去了。
大伴心虚地眨眨眼,鼠女史还是没有想起来陛下,提都没提过一嘴,安心窝在她那张床上。
申烬这回捏断了毛笔,眼底讳莫如深。
“明天召集所有礼教嬷嬷,教授宫中所有嫔妃,让她去学。”
哼,她倒是舒服了,凭什么!
翌日清晨。
艾仁埋着头打瞌睡,像小鸡啄米似的。
偶然瞥见礼教嬷嬷拿着尺子过来了,她就条件反射似的将书立了起来,张口读了几句,眼睛眨巴得极快,让人觉得她是清醒的,礼教嬷嬷随意看了一眼就继续巡视了。
后来她整个人坐的挺直,看上去在读书,其实仔细一看,课桌上拉了好长的哈喇。
申烬在内室拍手叫好,笑得合不拢嘴,他早该这样了。
这才是鼠鼠的正确打开方式。
他还时不时丢个石子弄出些动静逗弄她一下。
艾仁睡着了,周围的女人相视一笑,这可是好机会啊,于是她们合起伙来收拾她。
趁艾仁睡着时,有的伸出脚踹她一下,有的用指甲掐她一下,有的用力推她一下……
但都没成功,不知道何处蹦出来的石头砸的她们生疼。
艾仁使劲补觉。
这些日子她过得舒心极了,不出门不社交不动手,吃好喝好睡好,真是幸福极了。
除了刚被赶出养心殿时有些伤心,他为什么不干脆把她赶出宫啊。
然而今日天不亮她就被宫女拉起来,抬到了这里,开始了她的学海生涯。
她已经毕业好多年了,怎么受得了夫子的长篇大论,于是她一直偷睡到现在。
她兀自嘀咕道:“红烧肉,黄焖鱼翅,酒炙青虾,养心殿,好想吃……”
学堂里的女人嫉妒得牙都酸了。
养心殿啊,她们可是一次都没去过,这个傻子竟然在那儿那般受宠,陛下从不喜油腻,却还是让人做了这些。
西美人嫉妒得冒烟,忍不住骂她:
“不过去住了几天就这般猖狂,还以为自己当真是凤凰呢,都被人赶出来了还有脸炫耀!”
朱才人安抚她:
“娘娘生气个什么?她无名无分,说的难听点便是陛下没看上她,在养心殿住了几日又如何,被赶出来了便连个宫女都不如,我要是她,早就羞愧难当上吊了!”
韩采女奸笑道:
“对呀,对呀,陛下不要她了,她现在就是残花败柳,出宫后只能投湖!”
艾仁最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了。
她睡得好好的,都在梦里吃着大餐耍着手机了,可是一直有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大声嚷嚷,口出恶言。
她实在是有些生气。
她猛地睁了眼,倏地站起来弄翻了书桌。
“哎哟,我的腰啊!”
“我的腿啊,你别压着我!”
她四周的女人措不及防,一个二个全都被书桌课本砸倒在地,迭罗汉似地趴在地上叫唤。
西美人首当其冲,一边呼痛一边斥责艾仁:
“大胆贱人,仗着陛下的宠爱无法无天,竟然蓄意打伤宫妃,妹妹们,咱们一起去找陛下,把她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