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归鸾（重生）(251)

谢秉臣笑了笑，“无妨，我本就无意于名次。”

他顿了下，继续试探道：“姜二姑娘说自己可以应对，我自是深信不疑。之前领教过姑娘的球技，知道先前在课上姑娘是藏拙了，只是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见识下姑娘真正的箭术？”

之前的事被他说破，姜澂鱼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对方又是主动相邀，姿态摆得极低，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应承道：

“教习珠玉在前，学生不敢托大。承蒙教习不弃，学生自是愿意与教习结伴同狩。”

达成约定后，二人便往旁边一条小路上驱驰而去。

这条路上人并不多，也未见有野兽出没的痕迹，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姜二姑娘骑术与箭术师从何人？”

“只是家中爹爹和兄长闲暇时指点我一二。”

“哦？难怪。太师年轻时可是叱咤风云的一员猛将，姜二公子的马球技艺在玉京亦是数一数二，姑娘天资聪慧，又得父兄教导，精于骑射自是理所当然。”

姜澂鱼连忙摇了摇头，推说不敢当。

说完这句，谢秉臣没有再接话。

他常年在军营，哪里知道该怎么和女子打交道，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二人便又沉默下来。

这时，一只鹿突然从树后露出头来。

二人皆未举弓，反而是有些疑惑，围场中怎会出现鹿呢？

正想上前查看时，左后方处却突然斜飞过来一支箭。

小鹿耳朵微动，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拔腿就跑，可还是被箭射中后腿，一下子扑倒在地。

射中猎物的真珠公主颇为得意，连忙让侍从去收缴战利品。

紧跟而来的昌平公主见到这一幕却是怒火中烧。

“大胆，你竟敢猎鹿，是不是太不把我陆氏一族放在眼里了！”

真珠公主有些不明所以，回呛道：

“你不要技不如人就恼羞成怒好吧，这鹿是我先看到的，为何不能猎？！”

昌平公主冷哼一声。

“‘鹿’与我大祈国姓‘陆’同音，故我朝律法明文规定，不可杀食之，违者——杖六十！”

真珠公主没想到自己这一简单行为竟惹出这么一场祸事，如今身处大祈的地盘，若是这事让皇兄知晓，自己定没有好果子吃。

她难得慌乱了一瞬，有些语无伦次道：

“我又不知道这些……况且、况且，我又不是大祈人，为什么要守你们的律法？！”

第104章 银鞍白马飒如星

这时, 陆廷渊、赫连锐、伏舟三人也恰好来到这边。

方才陆廷渊远远就发现了姜澂鱼的身影，他心里正高兴呢，却看见她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男人。

登时他便神色凝重起来, 一路往这边追赶。

到了后，他先是瞥了眼姜澂鱼身边那人。

谢秉臣低着头, 自然没看到陛下眼中那充满威慑性以及掺杂着占有欲的复杂眼神。

陆廷渊收回视线，沉着脸将周围扫视了一圈, 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仪令人不敢仰视。

见昌平与真珠剑拔弩张的样子, 他冷冷质问道：“怎么回事？”

“皇兄！”昌平公主立即上前告起了御状, 她的手指愤怒地指向真珠, 控诉道：“她竟然猎鹿！”

真珠公主亦是不甘认罪：“我不知道你们大祈有这种荒唐的规矩！”

“真珠！”赫连锐大声呵斥道，“你做错了事，还不赶紧道歉！”

真珠不知道大祈的规矩，他却是知道的，也怪他没提前同她说, 这才闯下这等祸事。

他连忙代妹妹向陆廷渊赔罪道：“小妹口无遮拦，虽是无心之失, 作为兄长本汗却也有疏于教导之过, 还请陛下恕罪。”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赫连锐这番话明为斥责, 实则暗护。

听完他这番避重就轻的请罪说辞, 陆廷渊表情并未有异样，反而轻描淡写地开慰道：

“无妨, 大祈规矩自然是给大祈人定的，真珠公主远来是客, 不知者无罪。况且围场中有鹿出没，也是这里守林官监管不力的缘故。只是小小的误伤, 可汗不要再苛责她了。”

一听大祈皇帝向着自己说话，真珠公主不由得朝昌平得意地挑了挑眉。

“我就说嘛，陛下通情达理，不像有些人……”

她不屑地看了昌平一眼，后者被她这一瞥气得当场跳脚。

“你说谁呢！就你这样的，再怎么阿谀奉承，我皇兄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在场众人皆知，此前真珠公主来祈是有与陛下结亲的意思，奈何陆廷渊回绝得干脆，昌平公主便抓住这一点攻讦于她。

真珠公主一听这话也恼了。

她环视一圈，见姜澂鱼的佩弓仍旧妥善放置在弓韬中，一副没被拿出来过的样子，胡禄中的羽箭也是一根未见少。

她心里鄙夷一笑，抓住这点精准回击道：

“你们大祈女子又能好到哪里去！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连弓都拉不开，就等着坐享其成——本公主今日抓获这么多猎物，不会白白便宜这些人吧？脸皮真够厚的！”

昌平公主被她这番话刺激得亦是有些上头，在她的理解中，骂大祈的女子就等同于在骂她，于是暂且也顾不得同姜澂鱼的那点恩怨了，立马回驳道：

“还没开膳呢就造谣旁人要吃你猎的猎物，真是显着你了！怎么，是本宫猎的这些不够她吃，还是你以己度人，以为旁人个个都像你一样，食大如牛？”

一旁几个男人根本插不上嘴，女人间的骂战一旦开始，那就必须得分出个胜负，否则谁也不肯罢休。

作为无辜被牵连的围观群众，姜澂鱼也有些微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