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归鸾(重生)(252)
你们吵架就吵架,干嘛要对她冷嘲热讽的?
陆廷渊脸色亦是有些不太好看,他拐着弯将人弄来围场,可他今日还没机会同她说上一句话呢。
如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教外人这般奚落。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刚想开口制止她们再这么吵下去,姜澂鱼却先他一步开口道:
“真珠公主这番话既是针对我,那我也想说几句。方才公主说得这番话有些没道理,昌平公主可以说我吃得是她的东西,您却不行。
公主远来是客,作为东道主国,我大祈提供场地、猎物任公主玩乐,可这并不意味着,您猎到的东西就是属于您的——它们从出现在围场的那一刻起,就是有主之物。公主在这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滴水,都是由我大祈无偿提供,这固然是作为主人的待客之礼,可公主若是想着反客为主,将主人之物据为己有,却不是作为客人应有的礼节。”
姜澂鱼本就不是那等只会忍气吞声的脾气,一般她有仇当场就报,都被人骂到脸上了,她要是不回击,岂不是太窝囊了些。
这一番好骂听得昌平整个人气都顺了,再看姜澂鱼时,也觉得她顺眼起来。
昌平得意地看了真珠公主一眼,呵呵,惹到她,你算是踢到铁板啦!
真珠公主从小学习大祈话,哪里会听不明白姜澂鱼话中的意思,顿时脸涨得通红。
“我可是玄漠的公主,你竟敢指责我!你是谁家的姑娘?”
姜澂鱼依旧不卑不亢,“公主若想以权压人,我家的门楣自是比不得您。”
真珠公主又被噎了一下,若是她想继续追究,治对方个以下犯上的罪名,那就坐实了她以权压人的事实;
可若是要她咽下这口恶气,她也绝对做不到!
“好,今日我们不谈出身,只论本事。我记得你——上次马球赛我输给你,今日你敢不敢同我再比一场?”
姜澂鱼摊了摊手,“这里是围场,并不具备马球比赛条件。”
“那你说比什么?骑马、射箭、摔跤、刀枪,我全都奉陪!”
真珠公主夸下海口,明显未将对方一介弱质女流放在眼中。
此等豪言一出,连赫连锐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他默默看了陆廷渊一眼,见对方并无阻拦之意,反而眉眼舒展,面上隐约有一丝笑意,更让他心里打鼓。
姜澂鱼笑了笑。
“公主方才说我弓都拉不开,想必对我成见颇深,我想我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句——我未张弓,是因为近日适逢斋戒,不想杀生。不想和不能,是两码事。”
真珠公主不以为意,心里嗤笑一声:
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就算能勉强拉开弓,箭术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在为自己没猎到猎物找补罢了。
“你想与我比箭术?”真珠公主挑了挑眉,颇有些不屑地问道。
“公主箭术如何?”姜澂鱼反问。
“自然是极好。”真珠公主自信地扬了扬下巴。
“那便比箭术。”姜澂鱼面不改色地泰然回道。
闻言,真珠公主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莫不是疯了,非要上赶着来自找难堪?
不过,真珠公主自是不会放过眼前这只自己往南墙上撞的兔子,她好整以暇地看了姜澂鱼一眼。
“你想怎么比?”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嘲弄,仿佛猎人在杀死猎物前,突然起了想玩弄一番的心思,并准许猎物自己选择死的方式,因此姿态颇为从容且游刃有余。
既然对方要比,那她就索性大方地让对方来选择比赛方式,省得落人口实说自己胜之不武。
“都行。”姜澂鱼回答地漫不经心。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真珠公主又结结实实地噎了一口。
她心想,胸有成竹地站在这儿抖威风的人合该是自己才是啊,怎么如今自己倒成了被人牵着走的那个了……
若是姜澂鱼肯示弱些,她未尝不可将条件放宽一些,让她有机会能侥幸射中一两靶,也不至于太欺负她。
见姜澂鱼这般硬气,真珠公主也没了相让的心思。
既然让她来定规则,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一定要让她输得很惨,将她的里子、面子统统都踩个粉碎!
“你既说不愿猎活物,那我们便以移动靶为目标,每人六支箭,射程三十丈,最后以靶数总和多者为胜,如何?”真珠公主挑眉问道。
这样的规则可谓苛刻至极,要知道,寻常军营训练弓箭手时,也不过将人与靶面的距离控制在十丈到二十丈之间,射程三十丈,还是移动靶,难度可想而知。
姜澂鱼却并不以为意,依旧从容应道:“可以。”
说比就比,围场最不缺的就是场地和靶子。
听说她二人要进行箭术比赛,一些在林场外沿的贵女和公子们也陆续凑了过来,准备围观这场赛事。
要问是听谁说的,那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伏舟王君了。
场外,昌平公主有些担忧地小声同谢秉臣道:
“谢教习,往日在课上您觉得她水平如何,可有胜算?”
谢秉臣摇了摇头,“姜二姑娘有意藏拙,她的真实水平谢某却是不知。”
听到他俩的对话,陆廷渊朝他二人看过来一眼,薄唇微勾,用笃定又带着些自豪的语气说:
“她不会输的。”
昌平公主默默翻了个白眼。
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说话也得讲究事实吧?
真是服了。
待二人站定后,比赛便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