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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时有昭(双重生)(298)

容舒哪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

不过须臾便明白了,大抵是昨儿他们偷偷去摘星楼归来得晚的事传入宫里了,是以宫里的贵人这才差人来说钦天监那头改了吉时,好让他们多歇几个时辰。

顾长晋掀开被子,将她揽入怀里,道:“不必多想,即是改了吉时,我们听钦天监的便是。”

小娘子睡得面色泛出一层淡粉,但眼下两团青影却明显得很,一看便知是缺觉了。

容舒仰起头看他眼。

她这会瞌睡虫都跑光了,哪儿还睡得着?

她的眸子晶晶亮的,顾长晋望着她,喉结轻滚了下。

他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借着渗入窗纸的光,看了她许久,那时心中自是不带任何旖念,而是一种夙愿得以圆满的满足感。

那个在漫长时光等待着的顾长晋,最大的渴盼便是再看她一眼。

而往后的无数个日夜,他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终是能如愿了。

可这会又是不一样了。

她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看他,松开的衣裳里隐约能见他昨儿落在她身上的痕迹。

说来,他昨儿根本不曾餍足过,她在那池子里没受几遭便喊累了,他怕将她累狠,只能强忍着按捺下欲意。

眼下软玉温香在怀,又是男子一日里最为血气方刚的时刻,昨日被强压下的旖念一时翻滚如潮。

顾长晋搭在容舒腰间的手缓缓上移,钻入她松散的领口,在她右肩上的胭脂痣上轻轻摩挲。

“睡不着?”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容舒一对上他那晦暗的眼,便知这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了,忙按住他的手,轻声道:“这会不成!”

昨儿她腰都快要被他捏成两段,从汤池出来时,腿都站不稳了。

再来一遭,她今儿怕是要进不了宫。

顾长晋提唇笑了笑,将手从她衣裳里抽出,继续上移,盖住她那双格外招人的眸子,道:“那快睡。再不睡,我怕是忍不住了。”

容舒乖巧地闭上眼。

半晌,想起什么,她忍不住轻笑一声,道:“顾允直,这事你从前也做过。”

顾长晋垂眸,忖了片刻,想起了她说的是何事,便放下手,掐了掐她耳垂上的软肉,道:“那时分明是你在欺负人。”

那还是他们成婚第三年的事。

她与顾长晋不曾圆过房的事,容舒从不曾同沈一珍提过,沈一珍见她成婚两年多,肚子却一直消息,便差人给她开了容易受孕的药。

盈月、盈雀替容舒委屈,盈雀嘴里没守住把门,漏了口风,说出二人不曾圆过房的事。

这话一出可把沈一珍给惊坏了,忙屏退掉身边所有人,只留容舒一人在屋里盘问。

容舒被沈一珍步步紧逼,只好道:“他受太多伤了,又整日整夜在官衙里忙,这才没心思。”

容舒本意是想安抚住她娘,叫她莫要担心的,殊料这话一出,把她娘说得越发愁人。

于是那日回梧桐巷,从侯府里提回去的补品药品全是补阳气的。

几人离开侯府时,沈一珍将盈月、盈雀提溜在身边,耳提面命,道:“记得每日都要给姑爷炖补汤,知晓不?”

盈月、盈雀视死如归地领了命,回去松思院后,几乎每日都是亲自去小厨房盯着婆子炖汤。

开这些补品的老郎中信誓旦旦地同沈一珍道:“约莫半月便可将男子的阳气给养回来了。”

可才将将满第七日,容舒便察觉到了,顾长晋看她的眼神比往常要晦暗些,就连一贯来冷白的面色也比从前要红润些。

那日夜里她莫名觉得紧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明显也没睡着,呼吸有些重,只他迟迟没动静。

容舒只好抱着个月儿枕,侧过身看他,他也正侧对着她,一双眼睛黑漆暗沉,瞧得容舒心里头愈发紧张。

二人对视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道:“快睡觉。”

容舒一怔,只当他是不耐烦她翻来覆去的动静吵着他了。

便阖眼转身,安安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动静。

殊料才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身侧的男人忽地起身,匆匆下榻去床边的脚几上取帕子。

容舒忙跟着起身掌灯,骤然亮起的灯将她的眼刺得一缩,再睁眼时,便见榻上多了几点血渍,而立在案几旁边的男人正拿着帕子擦拭鼻子里滴落的鲜血。

“这是怎地了?”

容舒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不是哪儿又受伤了。

她方才起得急,小衣的领口无意中被扯松了几分,被灯光一照,雪肌荧荧,露在空气里的半截锁骨如同覆了雪的玉。

顾长晋望了望她,只觉鼻管里刚止住的血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忙别开视线,道了声“无妨”。

顿了顿,又解释道:“天气太干燥了,流了点鼻血。你睡罢,我这头无事。”

说着,转过身去走向另一侧的高几,用铜盆里的凉水净脸净手。

容舒放下灯盏,朝他行去,抽过旁边一张帕子,踮起脚替他擦下颌上的血。

她这一抬手,衣领便敞得更开了些。

顾长晋按住她的手,察觉到她指间的冰冷,道:“不必劳烦夫人了,我自己来。”

屋里虽烧着地龙,但她这会只穿着里衣,这样冷的夜,她又怕冷,委实是没必要让她在这。

容舒望着被他抽走的帕子,身子微一僵,默了片刻,转身回了榻。

没一会顾长晋也吹灭烛灯,跟着上榻了。

他身上带着丝凉意,容舒捏着月儿枕,忖了许久。

这几日入冬,天的确是干燥,可从前天再干也不见他燥热到半夜流鼻血的,定是那些补阳气的药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