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117)
小祥子瞬间无语:“……没眼力见的玩意儿。”
知不知道陛下交代说不要就是要,还是非常要啊!
沈奕还没走远, 把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再联想起谢之重方才那股无名火,他突然就福至心灵。
他就说呢,怪不得脸这么酸,原来是醋坛子打翻了。
沈奕大清早被无缘无故遛了一番,现在抓到了可以整谢之重的机会,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停住了离开的步子,转身,眼睛直瞅着大殿内,拔高了音调:“哎呀!陛下生病的事情,逸王殿下清楚的呀,鄙人在相府还特意问了他要不要一起进宫看望陛下来着,不过殿下没当回事儿,殿下说呀——他比较担心顾相,走不开呢~”
沈奕声若洪钟,声音大得隔壁宫都能听见,谢之重自然也能听见。
殿内沉静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谁在乎啊!”
在场所有人:……o_O
沈奕僵住一瞬,没想到谢之重还真能被这种小儿科激将法激到,他想到谢之重顶着一张冷脸大声说不在乎,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祥子心里就没沈奕这么畅快了,他收起了目瞪口呆的神情,给殿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沈奕立马被人架起强行往宫外带。
“是不是玩不起,别掐老子屁股啊我去!”
声音渐远,小祥子长出了一口气,再进殿时,谢之重正埋头奋笔疾书,五官淡漠如常,看起来没有动气。
如果忽略狼毫被捏得弯曲的笔杆的话……
“陛下——”
“啪嗒!”
毛笔被握成两截,宣纸上顷刻晕开一点血渍,小祥子心头咯噔一声,急匆匆去处理谢之重手上的伤,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明快的脚步。
“皇兄?”熟悉的嗓音传进殿,小祥子一喜,仿佛见到了救世主:“殿下怎么来了?”
谢异书身后还跟着顾子言,以及半路被解救下来的沈奕,沈奕正揉着屁股恶狠狠的瞪谢之重和小祥子,突然被谢异书踹了一脚:“去处理伤口,愣着做什么?”
谢之重坐在案后,不咸不淡地开口:“谁让你进宫的?”
瞥到和谢异书挨得紧紧的顾子言,他只觉得血都流得更凶了。
沈奕翻开药箱,不情不愿地准备给他止血,结果刚一靠近,就被谢之重剜了一记:“朕不需要,全部滚出去。”
谢异书皱眉。
谢之重向来脾气不好,但在人多的场合,都还算能忍。
不过一生病,这忍字就得打个对折。
但谢异书没说什么,眼下这么多人,还是不当众招惹谢之重的好。
他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所有人都被谢之重的一个“滚”赶了出去,包括小祥子。
谢之重更生气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胡乱地把血蹭在了满桌的宣纸上,垂眸感受着灼热的呼吸。
突然,掌心的木屑被人拔出,谢之重眉头一皱,抬眼,谢异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进的殿,坐在了他面前:“生病了还这么大的脾气,小心气死。”
谢异书说得小声,但谢之重还是听得清楚,他盯着谢异书给自己包扎的手,依旧恶声恶气道:“气死朕,换你登基。”
谢异书瞪大眼,瞟向满屋子的公务,缩了缩脖子:“婉拒,你长命百岁,哦不对,吾皇万岁。”
谢之重冷笑一声,抽回被包扎好的手:“进宫找朕,有事?”
谢异书抬起头:“没什么事儿啊,你不是病了吗,就来看看你。”
谢之重僵住。
谢异书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烧着呢,乖乖吃药没?”
谢之重僵硬得更厉害了,他拍开谢异书的手:“谁准你乱摸了,这般没大没小,也不知道规矩是谁教的。”
谢异书察觉到了谢之重的别扭,突然不怀好意地一笑,红衫朝谢之重的玄衣上一扑,把头埋进了皇兄怀里乱蹭:“啊我就是要乱摸,胸也摸了,腰也摸了,屁股也摸了,大腿也摸了,来呀,你来砍我的头哇。”
谢之重:……
他垂头盯着谢异书乱糟糟的头发,那白面似的一团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谢之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拇指和食指掐住了谢异书的脸,把谢异书推开:“不,准,撒,娇。朕现在不吃这一套。”
谢异书懒洋洋地歪倒,头上的呆毛一点一点,哭丧着脸道:“啊——这也不管用了,谢之重你根本不爱我了,我要去给父皇母后告状!”
“你去哪告状?”谢之重不当回事儿地把他推开,谢异书道:“指不定我就比你死的早,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谢之重的眼刀就杀了过来,谢异书头皮一紧,连忙闭嘴:“错了……你死得早,你肯定死得比我早,行了吧。”
他认错很快,但谢之重依然称不上和颜悦色,狭长的凤眸气势有几分凌人:“要是你敢走在朕前面,到时候别怪朕把你在乎的人全杀了陪葬。”
谢异书一笑:“那皇兄岂不是首当其冲?嗯……,皇上给亲王陪葬,古往今来头一遭,我不得名垂青史啊。”
谢之重一愣:“首当其冲?”
他眼中的愠色微敛,几分不经意道:“和朕有什么关系。你最在乎的人,还能是朕不成?”
他说完便要起身,似乎不在乎谢异书的答案,实际却是呼吸都屏住了,心头麻麻的,像是在被什么啮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谢之重低气压的外表下又开始风雨欲来,自尊心极高的皇帝陛下现在准备逃离现场,谢异书却抓住了他的袖摆,状似疑惑:“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