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02)
邹扶晚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我只能给你开安神的药慢慢养,急不来的,你着急也没用,你越着急想清醒,你脑子就越乱,越没办法自控,明白了吗?”
邹扶晚好言劝了半晌,以为把顾子言说通了,这才把药碗递到他面前。
却被避开了。
这下把邹扶晚都惹急了:“不喝药怎么能行呢?”
他又如是劝了几遍,依然没用,顾子言现在俨然没有一点理智可言,邹扶晚咬咬牙,看向楼烦:“你把他按住,灌吧。”
楼烦一愣,有些为难。
邹扶晚转而看向林风和洛达。
这俩没什么心理负担,正要动手时,房门被人推开了:“不喝药?”
瞧见谢异书进门的那一刻,邹扶晚连忙搁下药,给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三人识趣退下。
只有楼烦僵在床边,抱着双臂审视‘谢异书’,眼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
‘谢异书’也不管他,拾起汤勺,吹了吹,递到顾子言面前:“阿言,别闹。”
楼烦嗤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顾子言眸光轻动,喝了‘谢异书’亲自喂的药。
楼烦:……!草!好没骨气的男人!
“楼烦,楼烦,出来!”林风又倒回来,匆匆拽着楼烦出了门:“我们劝一百句还没有殿下一句话管用,你就别瞎操心了。”林风在这方面有经验:“上次从鬼市回来,顾相都病成那个样子了,沈奕提了句殿下,就给救回来了。放心放心,只要殿下在,顾相就出不了事。”
楼烦没再说什么,自家主子没出息,他也没辙。
后面的几日,‘谢异书’每日都定时定点地来给顾子言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人的感情貌似没出什么问题。
顾子言的身体也有所好转,但不知是楼烦想得太多还是怎么,他总觉得,主子说的话越来越少了。
面对殿下时也一样。
不过邹扶晚也说过,精神的问题得慢慢养,于是他没有太在意。
直到第三日,清晨,顾子言起得很早,楼烦去给他换敷料时,他正怔忪地瞧着手里的玉佩出神。
楼烦注意到他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心里也略显松快,闲聊道:“殿下最近天天都和您待在一块,您怎么还是捏着这枚玉佩啊。”
睹物思人也不是这么个睹法。
顾子言闻言,摊开手,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把玉佩翻了个面,仔仔细细地盯着上面的花纹,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楼烦被他的话搞得一脸茫然:“这不是殿下给——”
顾子言的眼神澄澈,真切发问:“殿下又是谁?”
“啪嗒”,楼烦手里的敷料掉在了地上。
——
楼烦赶去找谢异书时,被士兵拦在了外面:“殿下正在议事,管你是什么要紧事,一律不准进。”
门外围得水泄不通,楼烦不想把顾子言失忆的事情闹大,于是自己偷偷摸了进去。
议事厅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瞧见,他心里疑惑,就要退出来,耳根忽的一动,听见不远处的竹林传来一阵人语。
楼烦屏息靠近,瞧见了‘谢异书’和莫阿勒。
——
沈奕眉头紧蹙:“议和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你又兴师动众地跑一趟干什么?”
站在他对面的莫阿勒垂着眼,嗓音低沉:“有人不守信用。”
沈奕嘴角扯了一下:“谁不守信用了?我当时说过,只要吙达撤出乌西,大安也马上就会——”
“铮”地一声,莫阿勒腰间的弯刀弹出了一寸,他的虎口卡在上面,俨然是一个攻击性十足的动作,嗓音危险十足:“你个骗子,全是谎话。你夺了绯焰的身份,根本就不止是嫉妒那么简单,其实是因为你知道,他会和吙达议和,而你一心想灭了吙达,对吗?”
沈奕面部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那股刻薄轻佻的神色散去:“你放屁。”
莫阿勒道:“你以为我没在你身边安人???”
沈奕一愣,莫阿勒又道:“五年前的事情早就该翻篇了,你该恨的,该杀的,都是科吉塔,和吙达没有半点关系!你现在应该好好珍惜逸王这个身份,回去享受那些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而不是在这里出尔反尔。”
沈奕像是被戳了痛处:“什么叫不属于?这些我本来也该有的!”
莫阿勒凝视了他一眼,道: “从五年前,你父王被吙达王斩于马下,你母后被科吉塔强迫,屈辱而死,而你被栽赃陷害,以和母亲私通的罪名丢进大牢,只能靠易容和谎报年龄混进军队度日的时候开始,你就没有了。”
沈奕脸色一黑,眼底逐渐聚起一团火,一巴掌想扇到莫阿勒脸上,却被莫阿勒抓住了手:“你清醒点吧!我们俩一起长大,我比谁都了解你,但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会杀了吙达王,替你报仇,你又为什么要把吙达逼到绝境?你应该杀的,分明是科吉塔,是阔丹现在的王。”
莫阿勒步步紧逼,沈奕退无可退,撞到石壁上:“吙达王当然该死,但吙达该死,你也该死,谢异书更该死——咳咳咳!”
莫阿勒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说谁该死?”
沈奕呼吸不畅,一把撕下了脸上的面具,指尖一动,莫阿勒便知道他又要下毒,转而把他的手摁住:“你少给我用你那下三滥的手段,今天不和我把话说清楚,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在所有人前头。”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沈奕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他从来就打不过莫阿勒,五年前在军营里,唯一可以弄死莫阿勒的机会,都被他浪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