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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23)

作者: 水深火热R 阅读记录

红色本就衬他,女人满意地端详了片刻,又低头,在他眉心置一红纸,描出了一道似蛾似蝶的花钿:“现在可再没人说配不上了,谁若是瞧不见,那是谁的损失。”

谢异书咬了咬腮帮子,瞥向床榻,又转过头确认了一眼自己的模样,附和道:“可不是嘛,过了这个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个店了。”

送走女人后,谢异书才把那两套衣服拿了出来。

女人做得很细致,虽然嘴上有些不耐烦,但给顾子言做的衣服,最后却没有一点偷工减料,和那套嫁衣一样,都是极为精细漂亮的。

他先自己三下五除二穿好嫁衣,然后跪到床头,把顾子言扶起来。

鲜红的嫁衣如同铺开的红云,屋外的夕阳照在金色流苏上,有些晃眼。

谢异书揽过顾子言的一只手,搭到自己肩膀,然后扶住腰,避免顾子言往后仰,一边给人穿衣服一边吐槽:“人算不如天算,十房妻妾没娶成,把自己嫁出去了,父皇和母后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欣慰得只恨不能再死一次。没生出来女儿,但还是有了女婿,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你说对不对?”

他把自己都逗笑了,系好腰带后,突然想起什么,在顾子言腰间挂了一枚玉佩。

那玉佩是他前几日在衣物里翻到的,他这才知道顾子言不但没扔,反而趁着谢异书不知道的时候,把那玉佩重新黏了一遍,将裂缝都补得整整齐齐。

谢异书依稀记得父皇求来这枚玉佩不久后那法音寺的高僧便圆寂了,因此谢文城特别相信这枚玉佩能给谢异书挡灾,时时嘱托谢异书将其佩在身上。

谢异书把他送给顾子言,也是如此希望。

他拍了拍玉佩,眼里带了点笑,伸手去整理顾子言的袖口,指腹刚按住面前人的手腕时,谢异书额角突然沁出一点汗。

脸上的笑意缓慢凝固,弯起的唇角似乎带了一点寒意,渐渐平直下去:“顾子言,吉时还没到。”

屋外,夕阳嵌进了烟囱,正在西沉,窗隙透进来的金色光芒一点一点往外滑,一室的昏聩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谢异书在床头怔了许久,突然抽身,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向桌边。

齐踝的猩红衣摆扫过,迅速捏起桌上的那把檀木梳,回到榻边,把梳子塞到了顾子言那只干枯冰冷的手里。

他握着顾子言的手:“吉时还没到,这个时候成亲,不吉利的。就不能再等一下?着急赶着去投胎啊。”

句似嗔怪,语气却没有半点埋怨。

谢异书坐在榻边,感受着屋外的夕阳一点一点沉没,直至天地一片昏黑,他眼珠微微一动。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

他突然忘了要说什么,顾子言的手完全松了劲儿,檀木梳在发尾抖了许久,最后啪嗒一声,顺着顾子言的掌根掉在了地上。

谢异书怔忪地去捡,刚一弯腰,顾子言失去支撑,顺着他弯腰的方向倾倒了过来。

谢异书被他压倒,翻身拥住了他,后脑勺重重地在榻沿磕了一下,两人面对面一起滑到了地上。

顾子言的脸就埋在他锁骨处,没有呼吸。

谢异书脑后一阵冰凉,闻到了一股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气,他搂着顾子言,一动不动,一双惯来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黑白分明得可怕。

“骗子,什么高僧,都是唬人的……还救命呢,夺命还差不多。”

一阵杂沓的脚步由远及近,砰砰砰几声,有人破门而入,屋内瞬间被火把的光照得恍若白日。

谢异书被微微一晃,眯起了眼。

一道讥讽意十足的嗓音从门口传来:“亏得我不远万里赶来吊丧,看来时机正好?还能蹭上一杯喜酒?”

沈奕一身白衣,施施然出现在门口,身侧是一双绿瞳的莫阿勒,身后是吙达的死士,将整个院子包括这间新房,围得水泄不通。

谢异书抬眼,无波无澜地和他对视一眼,似乎对他的突然出现不感到诧异。

沈奕嘴角勾起,饶有兴味:“看见我,你不惊讶?”

谢异书默不作声,翻身而起把顾子言护在了身后。

他的动作虽然迅速,但沈奕和莫阿勒却能一眼看出,这快于常人的速度,只是不攻自破的花拳绣腿。

他谢异书的根骨怕是确实废了

沈奕瞧了莫阿勒一眼:“绯焰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可以是一个武功全失的废物,所以杀了他,你有任何意见吗?”

莫阿勒不语,缓缓上前,没有动用腰上挎的弯刀,而是从指关节内弹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直冲谢异书而去。

谢异书没躲开,挨了这一刀。

莫阿勒眼中失望更甚,近乎转变成了怒意:“废物。活着只能毁了绯焰的名声。”

谢异书冷冷地看着他:“照样削你。”

谢异书轻而易举便激怒了莫阿勒,莫阿勒腰间白刃划出一寸,沈奕靠在门扉边,懒洋洋的指点道:“速战速决,快点杀了回去睡觉,累死了。”

莫阿勒瞳孔微缩,压低的眉骨危险异常,弯刀出鞘,一道月牙先斩向了谢异书双腿。

谢异书闪避躲过,把这战场往旁边拉开一点,免得波及某人,莫阿勒见他躲开了这一刀,眸光一动,状似有几分兴奋和玩味。

这玩味还没维持须臾,啪叽一声,谢异书自己踩到了裙摆,往门边摔了一截,脸着地。

莫阿勒见他如此笨手笨脚,脸色再次变得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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