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41)
顾子言还真就听话地仔细看了他半晌,仿佛越看越陌生,最后缓缓地松了口:“我,我不认识你。”
谢异书继续给他降温:“不认识我就对了,你发烧了,我是你爹请来给你看病的郎中,这是我的屋子,你爹晚上就来接你,你先和我说说你今年多少岁了?”
顾子言望着他,没说自己的年龄,而是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干了谢异书手背上的口水,轻轻按了一下上面的齿印:“郎中哥哥对不起,阿言是不是把你咬疼了?”
谢异书一愣。
顾子言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变化,以为他在生气,小心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你,你也可以咬回来。”
谢异书把他的手按了下去,笑吟吟道:“哥哥不和你计较,你再叫声哥哥来听听?”
顾子言眸光攒动,觉得谢异书闪着兴奋神色的眼神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驳回他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个要求,乖巧地又喊了声:“郎中哥哥。”
“不不不,太生疏了,你直接叫哥哥多好。”
顾子言不解:“可是我今日是第一次见你,我们不应该生疏吗?”
谢异书道:“你难道不觉得和我一见如故?”
顾子言认认真真地盯着他,半晌后,摇了摇头:“不觉得。”
谢异书:……
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谢异书换了条毛巾给顾子言擦脖子,一边擦一边坏水咕噜噜地冒:“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一个弟弟。”
顾子言不解其意,等着他的后话。
谢异书眨了眨眼,咂落一点泪:“可惜他是个哑巴,我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听他叫我一声哥哥。”
顾子言似有动容:“好好治病,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异书扼腕叹息:“恐怕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顾子言毫不设防地咬了钩:“为什么?”
谢异书以袖掩面,微微呛咳:“因为我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了。”
顾子言傻眼:“绝症?”
像是怕他不信,谢异书硬生生逼自己咳得胸口阵痛,憋出来一点血迹,露给顾子言看。
顾子言一怔:“你……”
谢异书惨然摇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听他叫我一声哥哥,我看你和我弟弟年纪相仿,你能代替他满足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吗?”
如此沉重的心愿落在了顾子言的身上,他直起身,在谢异书期盼的视线里,有些僵硬地道: “哥哥。”
谢异书心花怒放,朝他伸出手:“能抱一下哥哥吗?”
“啊,好。”顾子言有求必应地抱住他,浑身都在发烫,烧得晕乎乎的,谢异书把头埋在他脖颈上蹭了蹭,又道:“可以再亲哥哥一口吗?”
顾子言缓缓拉开一点距离,眼尾因为高温红红的,在谢异书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异书强行压住嘴角,呼噜了一下顾子言的毛:“平时不都是亲嘴吗?”
顾子言被他这么一说,立马意识到自己演人家弟弟演得不到位,本想补上,但他转念一想,解释道:“哥哥,我还在生病,不可以——”
“哥哥不怕生病。”
被谢异书含住的一瞬间,顾子言热得天灵盖发昏,脖子后面突然针扎一样地疼,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变得很奇怪。
谢异书还在无所顾忌地撩拨,全然把邹廊先前给的告诫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顾子言贴近他,扣住了他的手:“殿下……”
谢异书一僵,六神归位,没料到顾子言这次醒得这么快,他心虚地想躲开,被顾子言重新拽到了怀里:“哥哥挑起来的火,哥哥自己灭。”
独自脑残的第三十七天
谢异书闷在他怀里, 有些窘迫地抬头,和顾子言低垂的视线撞个正着。
那人眼里的血丝没有消减的趋势,似乎烧得更旺了, 就连眼珠子, 都像蒙上了一层血色。
谢异书紧张凑近:“是不是烫得更厉害了?”
顾子言哑着嗓子嗯了一声,攥住谢异书露在外面微凉的手, 贴近了自己的后颈, 在那股冰凉的缓释下,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
谢异书由他抓着, 不太敢动, 顾子言脖子处的皮肤烫得像是要原地起火,谢异书觉得这么下去迟早把人烧傻。
正好趁着顾子言清醒, 他抽出手:“我去给你端药。”
顾子言没有防备,轻而易举地被他抽出了手, 复又缠上来:“别去。”
腰被人紧紧环着,顾子言的额头就趴在他腰上, 吐息间灼热滚烫,小腹都被熨得一片温热。
谢异书拍了拍他的头:“马上就回来,别闹。”
顾子言闷不吭声,只是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走,黏人得有些反常。
谢异书伸手去探他脖子上的温度, 刚一触碰上,顾子言立马瑟缩了一段距离,牙关控制不住地微微战栗。
脖子这么敏感?
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谢异书微微屈身, 两人的脸色几乎是同时变的。
谢异书有些错愕,慢慢回过劲儿来:“不是发烧?”
顾子言看似平缓的呼吸在逐渐加重, 空气像是即将沸腾的水,把两人包裹其中。
谢异书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都有几分慌乱。
上一次潮热期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没有理智的顾子言是很可怕的,别提百依百顺了,就是谢异书哭着求他轻一点,他都无动于衷。
更何况,顾子言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做这档子事儿。
狠了狠心,谢异书道:“我的伤还没好,不能和你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