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42)

这两天季吟和楚格各自心情不好，难道不是两个人依然有奸情的铁证？

顾捷也是莫名其妙：“……你不应该介意么？”

楚格皱着眉：“你平时一个人瞎脑补什么呢？”

一声不吭了好久的穆成泽终于听不下去，一锤定音：“那就去。”

楚格和穆成泽过去总对时尚潮流嗤之以鼻。顾捷带着他俩走进秀场时，整个人依然有些懵逼。

秀场灯光炫目得让人眼瞎，秀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楚格看着台上好身材的模特，脑子里不禁开始脑补程佑君穿这些衣服的样子。

顾捷很快进入看秀状态。

只有穆成泽的眼睛还四处乱飘，也不知在找些什么。总之一定不在看台上。

秀进行到一半，穆成泽忽然拍了拍楚格的肩膀：“楚格，你谈恋爱经验比我丰富。你说，跟姑娘表白应该送什么花啊？”

恋爱经验很丰富的楚格沉默了一下：“……”

他没什么浪漫细胞，只会在情人节给前女友送一束玫瑰花。

倒是这段时间，他很意外收到了一束雏菊。

于是打算现学现卖。

楚格正想开口。

可另一边顾捷的注意力可谓薛定谔的集中。他一嗅到八卦的味道，注意力便迅速从秀台上转移了过来，没给楚格任何机会：“你要表白？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穆成泽眺望远方，精神在漂游：“嗯。”

楚格和顾捷默契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季吟正穿着风衣高靴，翘着二郎腿坐在秀场的第一排，歪着头同边上一个同样穿着前卫的年轻男人说话。

楚格福至心灵：“怪不得我当时提到你的时候，季吟的表现有些奇怪……难道你们俩……”

顾捷豁然开朗。

作为三人中最近与季吟接触最多的人，顾捷迅速把所有反常串联了起来：“我说最近季吟怎么老跟我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的……我还以为他对楚格余情未了，敢情她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穆成泽：“……”

顾捷越想越不对：“等等，这么想来你这么多年从来不找女朋友，是因为她？”

穆成泽没否认：“……”

顾捷相当激动：“你俩啥时候的事情啊，你竟然瞒了兄弟那么久！”

穆成泽：“所以到底送什么花比较好？”

楚格：“送雏菊吧，多好看啊。”

顾捷嗤之以鼻：“送什么雏菊……花也是有寓意的知道不？白玫瑰，你应该送白玫瑰。那才是求爱用的。”

楚格非要杠：“怎么？花好看不就行了？求爱就不能送雏菊么？”

顾捷翻了个白眼：“《雏菊》那电影你看过不？说不出口的爱啊。今天阿泽要表白，当然不能含蓄，要热烈！热烈一点懂不懂！”

说罢，也不管身边的楚格是个什么情况，直接把穆成泽拉了出去：“来来来……我认识这秀场的花艺师，让她现场给你准备一束……待会儿快结束的时候设计师会上台谢幕，我给你打声招呼。”

“你待会儿记得……”

顾捷拽着穆成泽，事无巨细地叮嘱。声音一点一点远去。

坐在椅子上的楚格，全世界只剩下反反复复的那六个字。

说不出口的爱。

他忽然想起程佑君望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点点笑意，细想似乎还有一点点专注意味。

他送花都要躲躲藏藏，难道是怕泄露了什么秘密？

他发了烧分明也不是无处可去，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有些问题的答案好像忽然呼之欲出。

楚格觉得自己的世界忽然被洒下了许许多多的花瓣，是雏菊还是白玫瑰一点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漫天的花雨里，竟有几分他从不敢奢望的回应。

秀场灯光又变了个颜色变了个形态，顾捷和穆成泽早就没了影。

他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了与程佑君的聊天框，再次读了一遍他的感谢信息。

他又有些踌躇有些泄气。

他真的有这个意思么？

或者仅仅只是如他所说的，只是想说句感谢而已。

秀台上，季吟谢场完毕。

她比少年时候更加漂亮更加光芒四射。自己当年看人的眼光可真是好。

他看到穆成泽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走了上去，举着不知哪里来的一束白玫瑰，当着秀场千百双眼睛单膝下跪。

真热烈真美好啊。

楚格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无边无际的羡慕。

他忽然觉得，若是心爱之人是个异性，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世俗不会对你抱有任何偏见，你的表白也根本不用考虑别人的眼光，爱恨情仇便只会是爱恨情仇，根本不会沾染上什么对错。

季吟和穆成泽被一群穿得五花八门的模特围着送下了秀台。

掌声热烈，楚格自己也跟着一起拼命地鼓掌——八分是祝福，两分是希望自己得不到的，好友能得到。

夜里，刚脱了单的穆成泽兴奋地带着两个发小混进了女友的庆功宴。

庆功宴临时成了单身告别宴，季吟的好友同事下属一个个排着队来送祝福。穆成泽一概收下，还自己灌自己，越灌越上头。

楚格面上笑他，心里却羡慕得很：“不会我高中跟她谈的时候，你就喜欢她了吧？”

穆成泽醉意着呢：“那会儿她只是我女神，你俩在一块儿……其实我特高兴，觉得以后见女神都方便了。”

顾捷插嘴问：“所以你俩到底什么时候对上眼的？”

穆成泽坦白：“她出国前的那会儿吧……”

那会儿穆成泽还不似现在事业有成人称“穆总”，而是个出门要冠上“穆家少爷”才能勉强获得尊重的富二代。他爱慕女神，却又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于是犹豫着犹豫着，女神就远走他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