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斥(102)
秋少关不置可否,转而把话题抛回去:“你之前和秦叙白来这儿,咱俩现在进去算什么,偷情?好歹之前还有点儿不纯洁关系呢。”
苏乞白收起打火机,把被风吹得通红的手插进兜里。他今天穿的很少,只有一件单薄立挺的风衣挂在身上,根本不挡风,风吹得他表情愈发冷硬,只有这样才能压下那不自禁的冷颤。
苏乞白一听就知道秋少关是误会他和秦叙白的关系,毕竟秋少关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总不可能是吃醋。这种情绪不可能出现在秋少关身上。
但他没解释,而是顺势接下话:“偷情不行吗,你不是想让我帮忙吗?有求于人还不做出点儿姿态?”
苏乞白伸出手去抓秋少关的下巴。秋少关没躲,就那么懒洋洋地觑着他,看他准备干什么,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无所谓极了。
苏乞白的视线一点点的落到秋少关的嘴唇上。
就在梦里。
这个地方还曾经让他荒唐兴奋过。
他的梦肮脏无比,其他人的压抑总是转换成一串串的眼泪,可他哭没用,没人疼他的眼泪,于是无从释放的低迷就成了织梦大手,而那一双双手唯一的目标,就是秋少关。
苏乞白说:“而且,现在就吃一顿饭,之前一起吃过那么多顿,咱们都挺享受的,不是吗?”
他刻意咬着字眼,将整句话说的含混不清,附加的意味也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饭是用来吃的,也是用来做的。
秋少关眯着眼睛分辨了下。
下巴处紧贴着的手指那样冰冷。
他打算给秦叙白戴绿帽子?
之前不是对秦叙白这个初恋念念不忘吗。
秋少关抓住了苏乞白那只手,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拥有着同样的体温,秋少关不再温热。
此刻,远处驶来一辆车,圆散的亮光一闪而过,苏乞白才看清,秋少关脸上神态一如往常,仿佛一切都不在乎,可那双眸子却布了半层红血丝,像是连续熬了几个大夜。
秋少关说:“你帮我从秦叙白那儿找一个人,我帮你偷人。”
他抓着苏乞白的手,翻转过掌心,用手指在上边儿写了几个字,一个笔画顿一秒,抬眼看苏乞白下,确认他没分神,才接着进行下一步。
他写,李迟明。
“这几个字,他的名字。”秋少关说。
苏乞白手指蜷缩了下,他扯着抹笑,问:“这谁?”他的手止不住地往上攀,冰凉的温度下也能点出一片火热,他的手掌插到秋少关的衣袖里去,抓着半截小臂,手上不住用力,最后又松了松,改成调情似得摩挲,“另一个炮.友?”
秋少关抽回手,“朋友,好朋友。”
苏乞白想看清秋少关吐出这个字眼时的表情,但又忍耐着,他怕看见什么不想看的。
秋少关说:“能找着吗?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就行,或者,他的病例。”
“你怎么不自己去找。”苏乞白说:“帝都不大,而且,你秋少关想找一个人,有那么难吗,你要是真想找,什么方法不都有。”
他不就找着秋少关了吗。
他没再跟丢。
秋少关摇摇头,轻声说:“那太大张旗鼓。”
“你现在又低调到哪儿去?”苏乞白嗤笑了声。终于收回手,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什么,或许在气秋少关迟来的念叨,又或许在气秋少关提起李迟明时那淡淡的表情。
秋少关比及从前,内敛不少。苏乞白曾经以为再见到秋少关就能轻而易举侦破他每个表情后藏着的秘密,现在发现不过痴人说梦。
秋少关纠结、别扭,就像他现在说:“至少他不知道我在找他,这样就刚刚好。”
“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为什么还要找?”
秋少关诧异地瞧了眼苏乞白。
苏乞白重复了遍:“为什么?”
秋少关双手插兜,先转身往前走,“走吧,吃饭去。”
眼看着这个问题又要被搁置。
秋少关拉开餐厅门,让开身子,等着苏乞白过来。
门内霎时有服务员迎上来。
苏乞白深深地看了他眼,走进去。
直到暖气包裹住身体。
秋少关才缓缓开口道:“他挺讨厌我的。”
苏乞白脚下一顿。
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
秋少关唯一感觉不对劲的,就是苏乞白始终盯着他看,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直到结完账,苏乞白都还在时不时打量他。
秋少关没忍住,问了句:“你一直这么看我干什么?”
苏乞白又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感觉挺惊奇的。”
“哪惊奇?”秋少关对着大堂反光的镜面墙照了下,衣着还算得体,整个人看起来挺普通平常的,真没什么值得一直盯着看的,要非说有,也就是他眉骨上凸起半指长的血痂。
苏乞白也跟着他一起看镜子里的人。
秋少关以为他要指出来哪儿不对的地方,就听他慢条斯理道:“要和你一起给别人戴绿帽子了,挺惊奇的。”
身后路过的服务员耳朵动了下,脚下步子放慢了些,视线扫过两个男人,眼睛亮了下。
秋少关一时语塞,“……..别说不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
服务员走开后。
他又温吞补了句:“做坏事要悄悄的。”
但这也就是一时欠嗖嗖的口嗨,出了那道门,秋少关就干脆利落地走到车旁,拉开门,扔过去句:“你先做成个好事儿,我再陪你做坏事儿吧。”
他上了车。
车是关可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