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斥(139)
秋少关敲开他的外壳。
秋少关说:“等婚礼彻底结束后,我们回家吧,我给你做饭吃,以后你想留在哪儿,我就陪你留在哪,行不行。”
苏乞白感觉眼泪把他的整张脸打湿。
他想冷静自持,想平静以待,可他终于得到回应的感情叫喊着不愿意。
他太渴望秋少关的拥抱了,就像人渴望暮日。
苏乞白说:“……..我没有想留的地方……..我……我只想和你待在一个地方。”
他把脸埋在秋少关怀里,终于敢实话实说。
而其余的一切都被他统统抛在脑后,他想要的一切浓缩起来也不过就是秋少关的名字,什么功成名就、家财万贯都不过是他对成功粗俗的定义,他想用成功的名头包装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还算不错的成功人士来接近秋少关。
可现在他靠近了,他得到了,其他的都成了不入眼的一片尘埃。
他如此渺小,没办法同时在意那么多东西。
一件就够了。
秋少关说:“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倏地,门被叩响。
秋少关扭头看向门口,只见喻末初从门缝里露出双眼睛,咳嗽了两声,小声问:“好啦?”
秋少关“嗯”了一声。
喻末初到视线四处飘着,不敢对上秋少关的脸,生怕看见什么猛男落泪的场景。
喻末初说:“那我们现在拍照呀,刚好大家都结束任务了,拍完照就去干饭了。”
秋少关摸了摸苏乞白的脑袋,问:“要现在拍吗。”
“……好。”苏乞白闷闷地说了一声,从他怀里离开,抬手抹了把脸,却发现秋少关的衬衫上浸晕了大半水痕,格外不雅观。
秋少关没把这当回事,直接从一旁拿起西装外套套上,才慢慢地把苏乞白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
就在这时。
那挤在门后的White Crayon小分队齐刷刷神龙摆尾地往门里挤,还带上了江百黎和裴止念,全然就是个情侣小分队。
一行人的视线聚焦在苏乞白手上的钻戒。
连连咂舌。
此刻没人不识相地去提网上那些东西。
娱乐圈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事事都要当场就揪出来个对错是非,哪怕是所有人都要劳累过度、短命而死。
更何况,苏乞白是个凭实力的歌手,又不是什么单靠人设博眼球的人,他什么性格一直都是摆在观众面前的,从来没打算作假,他的一切脾气都有迹可循。
电视里他什么样,现实里他就什么样。
那些对错真假,该被审判的绝对不在苏乞白身上。
现在他们反倒还替那些个瞎造谣的人捏把汗。
苏乞白现在可是秋少关男朋友。
他们可还记得当年秋少关被造谣的时候,提着棒球棒就追到那家媒体面前去了。最后真相被挖出来,那个造谣的小瘪三也在局子里吃上规律三餐了。
喻末初先给这俩人单独拍了张合照。
然后给相机定时,一行人站在一起。
三。
二。
一。
“茄子!”
苏乞白始终抓着秋少关的手,红着眼睛,忍着没流泪。
那年大雪纷飞,他独自一人,失去依赖。
此刻,他红着眼,重拥挚爱。
他说,原谅他的谎言,允许他的谎言。
只为他快乐。
第 68 章
舆论经过长时间发酵只会走向充满不确定性的分叉口。所以当晚公司就对一切进行了澄清。
只不过效果不佳,只能说浑水摸鱼者太多。
况且“霸凌”这种头衔一旦扣在脑袋上,无论真假,只要路过的人都想上来踩一脚,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脱离作为旁观者的霸凌界限,而成为正义的保护者。
且这陈汶出狱后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是在狱中就开始愤恨谋划。当年一段拍摄视频也被一同上传到各个媒体的主页面,成了当晚头条。
视频里。
小巷尾端,苏乞白手里拿着块板砖狠命往陈汶头上砸,他身上的校服破破烂烂的,沾了不少血污,最初,陈汶还挣扎着反抗,用脚猛力往苏乞白腹部上踹,之后动静渐渐停歇下来,整个人真成了躺在案板上的死鱼,没有可反抗的机会。而苏乞白在他不再动弹后,抓着陈汶的头发把他拎起来看了两秒,才又松手,陈汶摔落在地上,血顺着地面灰土蔓延开来,周边还躺着几个人,但此刻也都和陈汶一样,身上沾满血,昏迷了过去。
苏乞白转过身,他的脖子上一片血,看起来格外可怖吓人,血浸湿了衣襟一圈,如同收割人命的斩头轧一般,他刚转过身,视线就一寸寸移动着,对上了手机摄像头,像是隔着年岁,和屏幕那头正在观看这场闹剧的网友对视,冷漠无情。
这个视频明显是偷拍视角,在苏乞白转过身后,镜头摇晃了两下,被墙沿遮住大半,下一瞬,手机再次摇晃,一张脸彻底放大在视频里,而苏乞白下颚处的伤口也被照得清清楚楚,拍摄者慌张收起手机,却在镜头下滑那刻,照见了个染血的匕首。
匕首握在苏乞白手里。
视频戛然而止。
它断的这个位置让一切都成了悬念,让苏乞白之后的作为严重性也成了悬念。
他用刀了吗。
只是霸凌而已吗。
当晚,所有人都焦急地处理突发事件的时候,苏乞白反倒成了最平和的一个。仿佛他处在事件之外,这一切都成了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小事。
他和经纪人说清一切,交代事情原委。
“被我砸的那个人叫陈汶,刀也是他拿来的,他冲动愚蠢、不自量力,他经常这样欺负人,他之前也总欺负我,我不过是正常自保,如果没把他打晕过去,他就会又扑到我身上,打我、砸我、用刀威胁我,我下颚的那条伤口就是他划出来的,本来是对准的脖子,我即时挣脱,刀往上偏,就划到下颚上了,我拿着那把刀也不过是因为我没手机,打算去警察局报警,那个拍摄视频的人我不认识,也没和他发生什么纠纷,只是借了他的手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