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斥(144)
“喜欢。”苏乞白说:“骚气。”
秋少关低头就能看见苏乞白舔了下嘴唇,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就这样,没下一步了?”
苏乞白笑出了声。
“你还想干什么?”苏乞白说:“才刚回来,还没吃饭,就准备开始消耗体力了?”
苏乞白光脚下地,直白地暴露着自己的身体,他绕到床的另一边,从枕头下摸出来烟盒,掂出来根咬住,点火,深吸一口,吐出来道白雾,然后把打火机塞进烟盒里一起抛给秋少关,“降降火。”
连续几天都没歇过,哪怕是再馋的野狼也要被撑得腹胀。
秋少关耸耸肩,也点了根烟,走到阳台上,往小躺椅里坐,然后侧头看着苏乞白。
苏乞白从小就驼背,哪怕之后有意矫正,骨头也早就定了型,往那儿一站,还是不自觉地驼着背,但他这么一驼,腰腹线条彻底迁就着紧绷起来,连带着臀腿弧线,流畅漂亮。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太瘦,肋骨处隐隐还有凸出来的骨痕。
秋少关朝他张开双臂,“过来。”
苏乞白走到他面前,看着被压折的玫瑰花,伸出手指撩拨了下被压出浅痕的花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收回手指的时候还碰了下下面鼓囊的裆部。
“花不是买来送我的吗,还不好好照看?”苏乞白说:“我把它插里面,你就不拿出来了?”
他倒打一耙。
秋少关不反驳,顺着他说:“这次错了,下次长记性。”
说着,他抓着苏乞白的手腕,把他往自己怀里引,拉着他坐到自己身上。
苏乞白坐上去之后,秋少关就紧紧地从背后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当衣服挡风。
“你好腻歪。”苏乞白说。
但他偏偏就吃这套,秋少关越腻歪,他就越喜欢。
“嗯。”秋少关说:“是挺腻歪的,但是现在你自己把花给坐瘪了。”
他用苏乞白的话还回去。
苏乞白想着,感情你让我坐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来堵我嘴。
苏乞白干脆闭嘴。
秋少关却伸手去把他嘴里叼着的烟给掐了,摁灭在烟灰缸里。苏乞白侧眸看了他眼。
秋少关笑笑,“你又没火,不用灭,别抽烟了。”
“这算什么?”苏乞白也去把他嘴里的烟抢过来掐灭,才顺了点儿心。
秋少关看着他的动作,陡然问:“抽烟抽了多久了?”
“挺久的。”苏乞白没给个明确的时间,他知道秋少关能猜到。
秋少关把脑袋往他后背上靠,没说话。
苏乞白感受到他的动作,笑了下,“干什么,打算让我戒烟?”
“没有。”秋少关小声说:“突然戒烟很难受的,想抽就抽吧,多买点儿清肺的保健品。”
“你还信保健品?小心老年被骗。”苏乞白顿了下,察觉到什么,问:“你戒过烟?”
“嗯。”秋少关说:“一小段时间。”
“什么时候?”躺椅的空间很宽敞,苏乞白把腿也收上去,脚踩着边缘,胳膊架在膝盖上,手撑脸,视线往窗外看,注意力却落在秋少关身上。
“在国外那段时间。”秋少关笑笑,轻描淡写道:“刚过去的时候兜里没什么钱,买不起自然就戒了,后来街头演出赚了点儿钱,烟就又续上了。”
苏乞白陡然说:“戒了半年?”
秋少关错愕了下,说:“差不多。”
苏乞白的身上被窗户缝漏进来的风吹出层鸡皮疙瘩,他又往后缩了缩,说:“回床上躺着吧,好冷,晚上吃什么?”
这些日子,他们又恢复了从前的习惯。
秋少关做菜。
“昨天晚上你不是说想吃红烧肉。”秋少关拍了拍他的臀侧,说:“饿了吧,我现在起来做饭。”
苏乞白刚准备起身,就蓦然被秋少关用胳膊勾住腰。秋少关问他:“半年,你怎么知道的?”
苏乞白恶劣一笑,“我在你身上装了监控,那两年,你哪天晚上自我宽慰了我都知道,怕不怕?”
“是吗,那你该告诉我监控安在哪,我对着监控弄,你看得更仔细。”秋少关轻笑了声,没被他带跑偏,又问:“出国去找我了?”
苏乞白想说没这回事,他就随口胡说。
秋少关就说:“我没时间概念,但我记得,我收到过一束玫瑰花,那两年,给我扔钱的人不少,但只有那一次,我看见了一朵花,我后来想想,能给我送花的人没几个,一个是当年追着我要跟我签约的江念郁,但她要是送,保准就是特别高调,还有一个就是那两天常来听我演出的一个亚洲人。”
外国人送花,往往都是一捧,几朵艳丽的花簇拥在包装纸袋里,热烈奔放,而亚洲人往往都是小心翼翼地购下一朵,悉心包装,把所有的感情都内敛其中。仿佛一朵花就代表了所有说不完的言语。
那个亚洲人的脸早就被秋少关忘得一干二净,他很少注意自己听众是哪些人,可他记得那个亚洲人很瘦。
腕骨凸出,好像只剩层皮在上面包裹着。
而且他只有那两天出现过,从早到晚,好像一直等在那儿,只为了听那一场不入流的演出。
苏乞白却摇摇头,说:“我从来没出过国,我怕我找不到你。”
秋少关说了声:“以后不会了。”
秋少关把他抱到床上,从一旁拿起新买的一套棉睡衣,亲手给他穿上,苏乞白也就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着。
睡衣是深灰色的,连着的帽子上还有对兔耳朵,算是秋少关假公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