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斥(63)
秋少关想起来曹平海出院的事儿,拿起手机看了眼。
昨晚他和关可年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今天一大早。
关可年就给他发了消息。
[关可年:哥,曹哥今天早上一直絮叨,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连路边树长得高了,他都要夸上一嘴,从来没见他这么碎嘴子过,我觉得他是更年期了啊。]
[关可年:不对,四舍五入一下,曹哥都要奔五了,再四舍五入一下,他都快百岁了,哪还有更年期啊,应该是老年期吧。]
[关可年:哥你早上怎么没来接曹哥出院啊,我觉得你来了,他就消停了。]
下一条是三小时后,两小时前。
[关可年:他终于消停了,晕。]
秋少关回复了条。
[秋:他现在开的是什么店?酒吧?]
那边应该是一直没睡。
秒回。
[关可年:对!叫Ghost。]
[关可年:位置链接分享。]
Ghost。
这么多年。
他还坚持在那家叫鬼魂的酒吧里找自己的快乐。
关可年又发过来条。
[关可年:哥,话说你啥时候有时间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你实在是太帅了,我要当你的迷弟!]
到底是年轻,说起话来直言不讳,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会故意整理些矫揉造作的措辞。
秋少关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脸。
肿胀得吓人。
左脸比右脸肿上一辈。
就像是一半身体单独长胖了三十斤。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沈怜风一撞见从卫生间里探出来的这张脸,魂儿差点就此飞走。
沈怜风拍拍胸脯:“靠,吓死我了,你肿得怎么这么严重,她打你的时候戴了不锈钢手套吧?”
秋少关瞥他眼,“戴了的话,你现在看见的就是半张骷髅脸了。”
“那更吓人。”沈怜风说:“都说让你吃药吃药,你也不吃,非要让人掐着脖子硬往里灌是吧?”
话说得狠,但人自觉往冰箱前边走,这次加大力度,直接拿了四个冰袋,他说:“把你整张脸都给彻底消肿一遍,要不好好的一张帅脸就成猪头了,这还了得?还怎么出去猎艳啊?哪家小伙儿不被吓一跳。”
秋少关就接过来一个,单手拿着贴到脸上,另一只手控制着手机,手指不大灵活地敲敲打打,回了关可年条消息。
[秋:下午见一面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关可年:有有有!顺便吃个饭?]
[秋:好,位置你定。]
[关可年:要叫曹哥不?]
[秋:瞒着。]
[关可年:ok!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秘密行动!启动!]
沈怜风看他对着手机屏幕一脸笑,把冰得他胳膊麻得受不了的冰袋放到茶几上,问:“谁啊?小苏苏?”
“谁?”秋少关有些没大听清他那估计夹着的嗓子说出来的是哪几个字。
沈怜风拧眉拍了他一下,“苏乞白啊,你那老相好,我昨晚、不对,今天凌晨的时候特意看的,他微博ip在帝都呢,刚好让他抚慰抚慰你脆弱的小心灵啊。”
“苏乞白”这仨字乍得钻进耳朵里,秋少关还反应了下,才收起手机,说:“他跟初恋好上了,我俩没关系。”
“啥时候的事儿?”沈怜风从来没听说过苏乞白初恋这事儿的续集,这一年来,每次网上冲浪看见苏乞白事业上搞得风生水起,一首首歌火爆开来,他都要一脸姨母笑得切到微博小号,在自己建的“苏秋cp”超话里签个到。
本来他还想起个高大上点儿的名字来着,但奈何文化不够,挠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能通过审核的,干脆就直白得这么叫了。反正这样直白明了,大家一看见名,就知道正主是哪两个了。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人跟他一样,在超话里准时签到打卡,他还用小号关注那人了,可惜他没回关,唯一关注就是秋少关。
以前沈怜风还脑袋抽风,想过这人有没有可能是苏乞白,但现在看来,人家和初恋搞纯爱去了,这猜想真就只是他脑袋抽风。
纯疯,欠抽。
沈怜风“哦”了声,打算再也不去超话签到了。
没忍住,他又问:“你咋知道的,苏乞白和你说的?”
秋少关言简意赅道:“我接错电话,他初恋半夜打给他,我给接起来了,之后他回帝都,我俩就再没联系过。”
脸被冰袋镇得没了知觉,他给冰袋往上移了些,贴着额头那一小片。
“哦哦。”沈怜风说:“原来你在现场啊,还是恋爱公证人。”
秋少关轻笑了声,没多大感觉,就是觉得这句“恋爱公证人”怎么听怎么别扭,搞得像他成了牵红线的老鸨一样。不自在。
他挥开沈怜风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往客卧里走,还不忘问:“你今天不上班?”
“最近刚结束了个活儿,正在休假期。”沈怜风跟在他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但脑袋还在纠结上个话题,“诶,不对啊,半夜?你在床上还是床下?”
秋少关脚下停顿,扭头看他,“你当捉奸呢?”
沈怜风从地上抱起喵喵,摸了两把,理顺猫毛的同时也在理自己脑袋里的思绪,“那这段感情也横插的太突然了,你缓得过来吗?”
秋少关把冰袋放下,伸手把床上的被褥重新铺好,沈怜风看他动作,就准备拦:“诶诶,一会儿有人收拾。”
“家政阿姨?”秋少关手上动作没停。
沈怜风支支吾吾道:“是、是我那同桌,他今晚还要过来看喵喵,看喵喵是要付出代价的,总得干点儿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