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152)

作者: 牙侯 阅读记录

小于玖垂头,“爹爹对别人笑,对我很凶;阿娘对人好,对我不好,什么也不让我做。”

“只有哥哥不管我,会和我好好说话,会哄我。”

张缱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过后,道:“玖玖,你张嘴。”

小于玖听话地张开嘴巴。

一口烂牙。

敷上去的草药都被于玖无知无觉吞了。

张缱沉默许久,道:“哥哥不管你,和你好好说话,哄你,是因为哥哥是外人,没有资格做这些。”

“你听阿爹阿娘的话,莫要再吃甜食,哥哥也不喜欢,不必再送。”

小于玖泪眼朦胧,“哥哥不喜欢点心?”

张缱毫不犹豫,“不喜欢。”

小于玖哭着跑了。

第二天又来了,还是一个小枕头,还是牙疼。

张缱无法,再次放下书,将他哄了又哄,给他讲书上文武英雄故事,才将他哄好。

小于玖:“我以后也要做大英雄,为国为民,敢说敢做,消灭坏人!”

张缱一阵疲惫,敷衍地给他擦擦眼泪,笑道:“好。”

此后,小于玖天天敲门,带个小枕头,缠着张缱给他讲英雄故事。

白天,小于玖是用功读书的神童,气质从容,少年老成。

夜晚,小于玖是爱听故事的小孩,活泼可爱,笑容自然。

张缱渐渐从少年,变成青年。

小于玖渐渐从小孩,变成少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玖已经不再来敲门了,有了心事。

但没过几天,他就带着一块巴掌大的点心来敲门,笑容自然,“我喜欢哥哥,这个送你。”他掰开点心,最大的一块送给张缱。

张缱却一阵恶心。

他笑容凝了,“哪种喜欢?”

于玖丝毫不怕他不适,似乎在他看来,断袖是种十分常见的正常倾向,他道:“想同你欢爱的那种喜欢。”

张缱不语。

而后他考了官,找了机会毒杀于太傅,勒死于母,却迟迟对于玖下不去手。

又恨又恶心又有些难言的情感。

最终决定哄他喝药,让他天天溺在困欲里,折磨得他又苦又难捱。

自己则冷眼旁观。

没几天于玖就回过味了,不再喝药,却被强灌。

日夜困欲,吃不好睡不好,此后身体每况愈下,无奈辞官,最终在于大夫嘴里得知自己父母死亡真相,疯了。

他在于府大闹,不甚落水,发了高热,神志不清,病恹恹的,好像要死了。

张缱看着他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目,发白的唇。

忽然不希望他死了。

勉勉强强亲自照顾,守着他给他喂养身的药。

于玖稍稍清醒时,看到张缱又要给他喂药,一怒之下打翻药碗,痛骂他是杀人犯。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兄弟间撕破了脸。

那天雨下得大,张缱默默把被养身药浇了个遍的衣物褪掉,命人拿去烧,而后将于玖扔到了偏僻小院,再也没来过。

一直到张缱成亲那天,于玖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从院子里爬出来,攥着千岁爷的手,求千岁爷给他做主。

张缱觉得此时的于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似乎傻了。

又笨又爱哭,说话还软,骂人也可爱。

他请了彭太医来问,确定自己给于玖喂的药不会致人痴傻后,便觉他心机深沉,为了呆在千岁爷身边不停装傻。

可当他真真切切看到于玖眼底对他的厌恶时,他却忽而想靠近他。

可于玖粘千岁爷粘得紧,连同他说话都不愿意。

全都变了。

寻山断崖,于玖平静地看着张缱。

他不知道张缱和原身第一次见的时候是怎样的,也无意打探,对一旁的起义军道:“劳烦将他架走待审,多谢。”

他说完,低着头许久,忍不住看向楚恣的方向,却忽然听张缱道:“玖玖。”

于玖心中无限烦闷。

转头看去。

张缱从袖中取了一块玉,放到地上,“于太傅临死前给你的,算遗物。于家大宅原官府凭据以及地契在我房中书桌上,用砚台压着。

我的几位夫人及一众下人已被我寻了地方安顿好,待事情过后,你可自己请人来照顾。”

于玖直觉不对。

张缱说得像遗言似的,该交代的交代了,其余的一句不说。

于玖正要让人抓住他,就听他道:“哥哥没千岁爷任人口诛笔伐面色不改的魄力,便不必玖玖再审。”

见他手撑地,于玖忽然间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心惊肉跳要去抓,“等等!”身旁却忽然有人抬手拦他。

眼前一抹白瞬间消失,于玖连片衣角都碰不到,却因为方才动作过大有些站不稳跌坐下来。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虚空,满地是护送张缱的人的尸体。

底下没有任何声音。

片刻,于玖慢慢爬起,要到崖边去看底下,却被腰间的手再次拦住,耳边是楚恣的声音,“静等便可。”

于玖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楚恣道:“地上凉,不若先起。”

于玖攥住了楚恣拦在他腰间的手臂,轻声道:“楚恣。”

楚恣不欲多言,“先回。”

于玖抿唇。

身后有侍从走出,对一众起义军抬手作礼道:“诸位,千岁爷为庆大燕江州水患被解,自掏腰包为于小公子设宴庆贺,诸位若有空,还请赏脸一去。”

这批起义军和先前的起义军不同。

先前的当真对楚恣恨之入骨。

但现在这一批,是为了自己能好好的在江州生活而建的,是拥护于玖的百姓。

上一篇:疯斥 下一篇:白鸽与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