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65)
倒是楚恣说朝中要事颇多,仍慢悠悠用膳。
于玖回到桌案,准备动笔,忽然对面远处的书柜忽然一声清响,随即一道重物落地声回荡书房。
于玖刚提笔,又放下,几步走去将掉落的东西拾起,忽然眉目一凝。
这是个圆形铁块,有一面多了个正方形凸台,背后几个凹槽。
于玖不知道是什么,便望了眼上面,忽然见墙边有块圆形凹陷。
他对了对尺寸,一手扶着书柜,踮起脚尖,缓缓将铁块摁了进去。
忽然一声石磨微响,那铁块连着两三个东西一起掉下来,于玖眼疾手快堪堪接住。
他低头一看。
三个大小不等的玉牌,一个雕龙,一个画虎,另一个简简单单写着于玖看不懂的字。
于玖不认识,放了回去。
铁块没再掉。
回到桌边,于玖又开始赶画。食过午膳总会发困,于玖画了一阵,脑袋昏沉,眼皮子打架。
他看着画了一半、还看得过去的画,忍不住伏在桌面。
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于玖慢慢闭上了眼睛。
书房门外,楚恣慢步踏上短梯,门口的侍从一礼,低声,“于小公子未拿。”
楚恣看了眼书房门,缓缓推开。
抬眼便看到了伏在书案上的于玖,睡得正沉。
楚恣瞥了眼放调兵令牌的地方,那铁块好好地镶在墙上。
楚恣缓步回到案桌边。
于玖两手搭在案桌上侧睡,袍袖掩了小半张脸,眉目舒展,睡得很安稳。
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
楚恣瞥了眼他好好放在一旁的画。
惨不忍睹。
但风格相近,看得出画的人已经努力在向仿画学习。
没有故意画得差个十万八千里。
就像那让人看得皱眉的疙瘩字,和狂放潇洒的字一样大不相同,让人怀疑故意写丑的。
比较自然,看不出装模作样的痕迹。
楚恣收回目光,继续批奏折。
一直到夕阳西下,于玖才堪堪醒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恣。
长发垂落在肩,执笔写着什么,眉眼平静,他身后侧的小窗夕阳昏黄,黄雀飞枝……
夕阳昏黄?!
于玖猛地坐起,却因为脑子还没彻底清醒,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一个不稳身形一偏,晃倒在楚恣怀里。
于玖昏沉一阵,眼前渐渐复明,他靠在楚恣怀里,微微抬头,迎上了楚恣的平静的目光。
于玖懵然对望片刻,忽然面色迅速涨红,扶着卓沿爬起来,“对不起楚恣!我刚醒有点迷糊就……”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哑了半晌,慢慢憋出一句对不起。
楚恣面上看不出喜怒,仍旧执笔,淡声,“就要入夜,于小公子的画可否在就寝前作完。”
于玖还在尴尬,此时听他提醒,立刻反应过来。
是了,他的画。
于玖有些着急,但嘴硬,“应该可以。”
他饭也不吃了,提笔就画。
一直画到月上枝头,于玖还是没能画完。
他看着身旁已经慢悠悠用完膳,沐浴洗漱后的楚恣,苦着脸,“……楚恣,我今晚可能不睡觉了。”
中午睡的觉,晚上还。
楚恣长发松松垂落在肩,他闲闲饮茶,“那便不睡。”
于玖画累了,特别累,他松了比,趴在案桌上休息,小声嘀咕,“你以前不这样。”
要他早睡早起按时吃饭,现在已经彻底放任不管了。
楚恣缓缓放下茶盏,“以往如何。”
于玖一愣,缓缓抬头。
这么小声都能听见。
于玖看楚恣闭目养神,便垂下眼帘,“没什么。”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看了看还剩一小半的画,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楚恣,犹豫一会儿叫他名字:“……楚恣。”
楚恣微微抬眼,于玖道:“你困不困。”
楚恣看了眼于玖的画,“若画不成,便不画。”
于玖摇摇头,“不行的,就差一点了,手感还在,我今晚一定能赶出来。”
楚恣收了笔,淡声,“那便画。”
说完他缓缓站起,不疾不徐迈出书房。
就这么走了。
有人一起勤奋时,就会动力不断。单打独斗时,很快就焉了。
于玖画着画着,实在没熬过困意,就要在昏黄烛光中睡着时,他迷糊间觉得不能在这里睡一晚,不然第二天估计腿麻。
他手扶卓沿站起,脚步虚浮走出书房,缓缓走到卧房,站在床边。
卧房烛火昏黄,楚恣坐在床边,手执书卷看着。
于玖:“楚恣。”
楚恣放下书,于玖困得迷糊,晃晃悠悠倒进了楚恣怀里。
“……困。”于玖在他怀里迷糊道。
楚恣手上的书卷还没放下,于玖就在他怀里慢慢寻着个舒服的姿势窝睡,手臂搭在楚恣肩膀,头枕在他楚恣颈间。
或许是睡得不甚安稳,又或许是于玖在找小皇帝说的要害。
他唇在颈间微微蹭着,楚恣未执卷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虚虚拢着于玖的后颈,指尖在颈骨连接处抵着。
他嗓音又轻又寒,“要害于左偏一寸处。”
不知道于玖有没有听到,在他颈间蹭了会儿,微微清醒。
他缓缓抬头,烛光中与人吐息错掠,他迷了神,微微靠近,垂眼看着那浅淡唇色,轻轻覆了上去。
轻舔慢咬,无知无觉地试探。
搭在肩上的手渐渐收紧,呼吸渐渐困乱,于玖微微睁眼,眼睫下漾了层春水,清浅梅香在侧,于玖缓缓闭上眼睛,微张着唇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