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64)

于玖很早就发现绘画类型之间有壁，于是专攻自己擅长的方向，弃了其他类型，选择漫画平台签约。

这时候再拾起来，估计够呛。

胡逑见他犹豫，取过旁桌上的小木箱，道，“我不是空手来求的，你看这些行吗？”

他撬开箱盖，一打开，于玖愣然。

一眼看去金灿灿。

木箱子里六个金方块整齐码放。单独一个金方块约莫有拳头大小，分量不轻。

有钱能使鬼推磨，千难万险也得行。

于玖：“好。”

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好久没画了，能给我几天时间练练吗？或者你看喜欢哪种画，我心中有数了另画一幅给你。”

仿画应该比较容易。

胡逑豪爽道：“就等小公子这句话！”他取出一幅仿描山水图。

绵延群山，薄雾悠悠，山涧水漫。线条明晰传神，铺色讲究巧妙。

于玖愣愣地看那幅画，忽然明白了书铺老板所说的“神气”是什么。

画活了过来。

于玖很有自知之明地道：“…可能不太行…”

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赶上的。

胡逑快速看了眼一旁的楚恣，状作憾惑，“小公子能告诉我原因吗？”

于玖老老实实道：“我其实……画不出来。”

胡逑看他坦荡承认，愣神片刻，最后看了楚恣一眼，试探道：“那再加一箱成吗？我不急着要，于小公子什么时候画完都行。”

于玖隐隐动摇。

胡逑观察着他的神色，了然，“再加一箱。”

“好。”于玖果断答应。

胡逑喜笑颜开，连连道谢，春风满面地走了。

于玖捏着那张仿的山水画，抱着一小箱定金，满足了。

他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楚恣，想了想，打开箱子绕过桌边，大着胆子坐到了楚恣旁边的位子上，“……楚恣。”

楚恣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

见楚恣淡漠看来，于玖从木箱中拿出三个金块，小心推到楚恣面前，“楚恣，分你一半。”

小窗清风拂过，微吹书案上典籍的一页薄纸。

楚恣眉目淡淡，看着面前三个整齐排列的小金块，沉默一阵，淡声，“于小公子何不自己收着。”

于玖小心翼翼抬眼看他。

楚恣目光平静，不似之前冻人，却也没好多少。

于玖坦白道：“钱能让人开心。”

楚恣闻言，漠然寒笑，“既能让人欢颜，取走于小公子的钱财，倒是本宫的不是。”

于玖一愣。

怎么讲话这么奇怪。

他犹豫一会儿，片刻道，“……其实，与人分享也很开心啊。尤其是把好东西分享给亲近的人，比自己得钱还开心。”他又把小金库推了推，“你收下吧。”

楚恣垂眼，片刻后道：“于小公子不若自己留着，日后或许有用。”

于玖摸不着头脑，“……要出府吗，远走的那种？”

不出府，这箱金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花。

楚恣：“于小公子可寻间大院。”

于玖略略思索，恍然明白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恣，难堪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要叫他出府，不让他留下来了。

楚恣淡淡看他一眼。

于玖脸色苍白，瘦白的手指无意识扣着木箱，双眼盈着片清亮水光，欲泣不泣。

楚恣淡声，“春日鱼县靠背的寻山花开，可略略一看。”

于玖刚沉下去的心忽然又飘如云端，他整个人有些昏沉，“……什么鱼线？”

楚恣闭目，“城西鱼县享有花都之名，皆因背靠寻山。此时春日，花开正好，可寻间大院住上几日。”

于玖还没落下的眼泪慢慢憋了回去。

可不可以把话从头开始说，先说结论真考验心态。

于玖沉默一阵，没出息地攥了攥楚恣的衣袍，“那你去吗？”

他自己一个人去太没意思了。

楚恣瞥他，“朝中要事未理。”

言下之意就是不去。

于玖攥楚恣袍子的手渐渐松开，耸拉着脑袋，“……好。”

“若今日理完，可去。”楚恣淡声。

于玖心情如坐火车，一会儿坠入地底，一会儿悬于高天，他自己郁闷了半晌，放松下来，“……那、那什么时候去？”

“不日鱼县骑兵办军中宴，胡将军同在，不若于小公子将画绘了，到时可一同递送。”

于玖懵了，他抬头看向楚恣，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那个军中宴是、是什么时候？很急吗？”

楚恣淡淡道：“明日。”

天塌了。

这么急。

楚恣说的不日是明日，但他这么短时间根本画不出一幅像模像样的画。

楚恣不动声色，“于小公子有何忧虑。”

于玖顿住，片刻后试探道：“可不可以之后再画？”

楚恣：“胡将军军宴一别，远赴边疆。”

于玖攥着衣袍。

一幅画被送去边疆战场，期间不知道要走多少里路，很辛苦。

于玖纠结很久，最后道：“……好吧。”

他看看今天一天能不能仿出个像模像样的画来。

实在不行把那箱金子还了。

楚恣随手取了一卷奏折，执朱笔，“那便明日离开。”

春日正好，骄阳正艳。

小窗透来明金的日光，照在书房的一角。

时间紧急，于玖仔细观察着那幅山水画，提炼了几个要点，在草纸上实践几笔，一直这样重复着，直到心里有数后，方才开始照着画。

这一画，便是一整天。

他连午饭的肘子都没能好好吃，只知道时间赶，不能慢，吃完就回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