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与鲸(17)

他无所谓杭成天骂他打他，但是杭成天竟然用程鲸威胁他？

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杭楚清不可能会和他说这件事。

“你找人跟踪我？”

“我找人保护你怎么算是跟踪呢？”杭景一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这个人的嘴脸。

杭成天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虽然这样做有风险，毕竟我也没有证据，但是如果你执意要留在那里，爸爸愿意为你冒这个风险。”

杭景一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目光凶狠的瞪着他。

杭成天只是戏谑的看着他：“你别想着逃走，咱们家大业大的，今儿又是你爷爷大寿，保镖可多着呢。”

等到林宛感觉不对劲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伤得不轻的状态了。

杭成天捂着眼骂他：“你什么东西你敢动你老子！”

杭景一捂着腹部坐在地上，冷漠的吐出一句话：“你真恶心。”

林宛吓得不敢说话，拦住还要动手的杭成天，声音发抖：“别打了别打了。”

后来还是杭楚清带着自己男朋友过来，把两个人先送去了医院。

远处传来鞭炮声和电视台主持人倒数的声音。

杭景一忍着疼拿出手机，点开程鲸的对话框。

程鲸发了很多图片过来，有三只小猫的，也有外面街上热闹的人群。

杭景一来不及细看，这下是没办法和你亲口说新年快乐了。

轻轻的，像是手里捧着易碎的珍宝，杭景一敲下一句话。

新年快乐，我的男孩。

杭景一浑身都疼，杭成天打他是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留，但更疼的还是那颗没法和程鲸见面的心。

程鲸后面又发了很多消息，大概都是在问他北方新年是怎么样的，吃了什么。

杭景一挑了几个问题回答。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猫猫都想你了。”

杭景一停住了手指，久久打不出出一句话。

他才刚刚触及到他的珍宝啊。

程鲸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也还在等着程鲸的回复。

怎么办啊……

杭景一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什么不能处理的事。

但是看着程鲸的这句话，杭景一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手捏住了。

那双手无情的拧着他的心脏，阻止心脏的跳动，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好痛啊，比杭成天打他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医生走了进来，强行给他打了镇定剂。

……

程鲸看杭景一半天没回消息，已经预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杭景一一直很宠自己，刚刚回复自己的时候却都只有几个字，这不像平时的他。

心脏突然疼了一下，程鲸慌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给杭景一打的电话也都沉了。

程鲸突然想到了杭楚清，马上给杭楚清弹了一条消息，怕杭楚清看不见还多发了几个“急急急”的表情包。

杭楚清直接打了一个电话回来，程鲸马上接起。

“程鲸？”

“怎么了？姐姐”

“家里出了点事，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好吗？”

程鲸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凉了大半截，但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过问。

他只能呆呆的挂掉电话，然后乖乖的等杭景一回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杭景一的了解这么少，他都不知道杭景一老家在哪里，不然还能去找他。

可惜杭景一这边却不太好受。

杭成天趁他昏迷收掉了他所有的通讯设备，甚至伪造了一张证明，说他有严重的精神病需要时时刻刻待在医院里受人监管。

杭景一一反抗就会被打镇定剂，几天下去，人已经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林宛来看过他几次，每次来都声泪俱下，但杭景一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只是麻木的看着窗外。

杭楚清也看不下去了，她算是这个家里最懂杭景一的人，看着弟弟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杭楚清推开了医院病房的门，杭景一下意识把头扭向另一边。

“是我。”

杭景一这才微微把头转过来，看向杭楚清的方向。

“程鲸的美术联考成绩出来了，全省排名第十。”

杭景一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点生气。

“如果他文化课努努力的话可以上央美或者清美。”

这样就会来到北方上大学。

杭景一一开口嗓子就跟刀割一样的疼，他看着杭楚清，眼睛里闪着泪花，声音沙哑：“可是他为什么要努力呢，他又不喜欢读书。”

杭楚清伸出手，像一个长辈一样摸着他的头：“他会努力的。”

杭景一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可以忍住杭成天的拳打脚踢，也可以对着林宛声泪俱下的劝说毫不动摇。

但程鲸永远是那个只需要一点点小动作就可以让他方寸大乱的存在。

……

程鲸在得到姐姐的回复之后担心了好几天，但怎么也联系不到杭景一。

孤单的他只好抱着猫，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窗外。

真希望下一秒杭景一就能出现在门口，但每次希望都会落空。

美术联考的成绩出来了，他第一时间就给杭景一打去了电话，和之前一样，还是没有人接。

程鲸失落的放下手机。

好想杭景一……好想好想……

自从爷爷也被接走了之后，杭景一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亲近的人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他根本离不开杭景一。

手机震动了起了，程鲸心里一喜，在看到名字后心情又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