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夫郎(27)
梁驯、程溪则去了县里最大的书铺。
梁驯选了自己要看的书,又给程溪选了两本,程溪学了快半年,大多常用字词都会了,可以慢慢看些易读的书,理解长句,遇到不会的再问。边看边学,学起来事半功倍些。
程溪买了两本画册,随意翻两下便被里面的画吸引得不得了,用手指珍惜地碰了碰外封,迫不及待想回家翻看。
三人汇合,邱海棠又拉他俩去了成衣坊选春衫。
如今已到四月,天气一天天暖了,购置了春衫,慢慢便可换上了。
梁驯随意选了套玄色衣衫,程溪则挑了款浅青色、样式简单的衣衫,成衣坊的小厮又给他找了配套的浅青色裤子。
镜子里的人儿穿上这样的颜色,格外富有生机。会不会太不显稳重?
程溪犹豫了一下,想再架子前去挑别的暗色衣衫,不料邱海棠笑着道,“这身俊俏。”
青色,肤色要是黑了就不好看,显得俗。程溪穿上却合适,那青色反衬得他面容清秀、皮肤白皙。
程溪抬眸,见梁驯也微微颔首。
再看镜中,虽不够稳重,但确实是好看的。
稳重不是衣衫给的,一个真正稳重的人,比如梁驯,不管穿什么都一样。终归自己年纪小,阅历少,只能靠外物撑着。
最后买了这套青色衣衫,邱海棠又格外给程溪买了套月白色的,穿上更显温润柔和。比青色那套贵了些,但邱海棠没半点犹豫。
梁驯都只得了一件,程溪拒绝,邱海棠说,买两套好换洗,叫他莫要再推辞,就当是给他的生辰礼。
是了,四月十二是他生辰。但从小到大,除了五六岁爷爷还在世时在生辰给他做过好吃的,爷爷去世后除了六妹就没人记得他生日了,六妹嫁做人妇后就没人记得了。
他便不怎么过生辰了,没想到邱海棠竟然知道。
想来,买他那天应该问过。
程溪便没再推拒,只是回家后问了梁驯,他和娘的生辰。
梁驯生辰在七月,还有三个月,邱海棠则在十月。
看来,要开始慢慢攒钱了,或者手工做点东西,但程溪除了会编竹筐,做草鞋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工。
过了几日夫子带大家来了一处宅院,这宅院精致典雅,非常人所能拥有,内里游廊曲折,后院有个精心照料的桃花园。
路鸣禾和谁都能聊上两句,朋友多,他打探一圈后和程溪说,这好像是州府千金的宅子。
程溪本不是八卦的性子,但还是有些好奇,他低声问,“州府千金的宅子怎么会买在这里?”
路鸣禾也奇怪,道,“详情不知,看这院子是一直有人在打理的,不知为什么。不过有一点咱是知道的,就是这千金和蒋夫子认识且交情好,不然怎么会让夫子带学生进来画画。”
“嗯。”程溪颔首,不再多问,被满园桃色迷住了眼。
蒋浔神情依旧严肃,伸手点了点那茶馆家的小儿子周乘帆,“乘帆,说说,花有几种形态?”
周乘帆有点紧张,凑近细细观察后道,“花苞、半开、完全绽开露出花蕊……”
小少年挠了挠头,想不出更多的了。
蒋浔:“嗯,不错。”
周乘帆才放松下来。
蒋浔借了桌椅,就在这后院给大家示范如何画出那三种形态。
教完后,蒋浔道,“花的形态繁多,就连花苞也有诸多不同。今日大家多观察,至少画出三种形态,申时交上来给我审阅。不会的问我。”
说完,蒋浔又叮嘱,“切不可摘花,只可观察。”
今日的花是要上色的。
颜料卖得贵,程溪没买,因为在画堂学习时夫子会给大家,量少,程溪小心翼翼,几乎不会浪费。
程溪在练习阶段绝不会贸然用了颜料,他先练习扎实,确定无误后,才收了废纸,在最终的纸上画下桃花。
今日自然也得了夫子夸赞,蒋浔看了看他,叫他去赏赏花,放松一下。
程溪只赏了片刻就被路鸣禾抓走了,他说他画的花瓣一定也不像花瓣,倒像小儿胡乱涂的。
路鸣禾疑惑,明明看夫子和程溪都画得容易。程溪拿了几张纸来,“先练习,只有练多了,才能越来越像。”
路鸣禾埋头练习了一会儿,程溪轻声道,“还要多观察花。”
“哦。”路鸣禾十分听劝,两刻钟后画得花瓣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他扬眉道,“你真厉害!”
程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程溪今日穿了那套青色衣衫,挺拔地站在那,像一株青翠的嫩竹,不远处的段新越瞥见,眼底有阴翳一闪而过。
等路鸣禾把画交给夫子,也差不多到了下学的时辰,两人一同出门,程溪道,“鸣禾,生辰礼物该送什么?”
路鸣禾道,“送给谁?你夫君吗?”
程溪点头,听到夫君二字还是有些腼腆,“嗯。”
路鸣禾把胳膊枕脑袋后,“这个嘛,你夫君喜欢你,你送啥他都喜欢的,不用纠结的。”
虽两人关系好,但程溪肯定不能直接说他和梁驯只是名义夫夫,没有情意,只好道,“我想送一个他能用上的。”
“那就继续送打猎工具,你上次送的弓箭他不是很喜欢吗?”
也对,打猎是梁驯吃饭的营生,工具好不好用很重要。程溪当天回家看了一遍,好像都没怎么损坏。
罢了,过几日再琢磨。
程溪一天的学习结束,刚沐浴完躺好没多久,梁驯也进了被窝。
梁驯的存在感很强烈,虽已同床共枕将近半年,偶尔还有搂抱这种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