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夫郎(4)
程溪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道,“唔,还是换一下吧。”
梁驯没说话。
程溪想到他是猎户,成日在山林中接触猎物,可能生活习惯上也比较糙,不在意用自家夫郎洗过的水,但是……
程溪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的脚下有小水疱,好像会传染。”
看梁驯微微蹙眉,程溪坐下来盘腿把脚掌微微向内偏,伸手指了指,“这个。”
两年前程溪老爹病了一场,家里请了大夫,程溪悄悄去问了大夫。
“大夫说我的袜子要单独洗,不能与别人一起洗脚……也不能睡在一起。”程溪窘迫得低下头,“对不起,昨日成亲之日忘了和你说。”
梁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程溪头顶,“不用说对不起。”
程溪还是不敢抬头。
“明天我们去镇上买药擦,擦了就好了。”
程溪抬头,“有这种药吗?”
梁驯微微颔首,“有。而且你这小水疱,我二舅似乎也长了,不必担心传染给我,我小时候经常和二舅睡觉。”
梁驯说完后转身脱鞋泡脚。
原来是个比较常见的小毛病,程溪彻底放下心。
次日清晨,程溪依然在梁驯怀抱中醒来。
可能梁驯睡着后有抱东西在怀里的习惯。
“驯哥。”
梁驯的嗓音低哑,“饿了?”
程溪:“饿了。”
现在已经天亮,再抱下去,他们俩下面都会有反应。
两人利落起身洗漱,吃过梁驯做的早饭后,邱海棠叫上老姐妹去摘梨,梁驯和程溪则赶牛车去了最近的藕花镇上。
如梁驯所说,镇上的医馆当真有药膏,小小的一铁罐,竟然要二十文。
程溪身无分文。梁驯付了钱,程溪接过药膏,轻声道谢。
“你是我的夫郎,给你买药是我应该做的,不必道谢。”
可……他只是名义上是。程溪犹豫了下,“好。”
买完药,梁驯带程溪去菜市,“看看有没有什么爱吃的菜。”
菜市琳琅满目,大多是农人带了自家种的菜、泡酸菜,酿的刺梨酒、米酒等。
程溪的目光被一个香气扑鼻的卤肉摊子吸引了去。
“卤猪尾巴、猪头肉、卤鸡爪、卤鸡翅,都来看看,八十文一斤。”
可是……八十文?!
03 奖励方式
程溪走开了,去了卖菜的铺子。
过了一会儿,梁驯提了一袋卤肉过来,“你是不是想吃这个?”
他怎么知道?
“……有点。”
“为什么不说?”
“太贵了。”
“不贵。还想吃什么?”
程溪不好意思地指指面前摊子上的豆米,“这个。”
“嗯。”梁驯掏钱买了一斤。
买完菜,梁驯把牛车拴到认识的铺子附近,带程溪往街上走。
“驯哥,我们去哪?”
“还有一个多月过年,新年添新衣”,梁驯看前面有马车,把程溪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我和娘的衣裤上月买过,今天给你买。”
程溪嘴唇动了两下,他想说感谢的话,但不久前梁驯才叫他不用道谢。
况且,简单的嘴皮子道谢是不是太单薄了呢?程溪想,他应该用行动表达才对。
买好大小合适的厚棉衣,又选了条厚裤子,裤子内里有黑棕色的绒,厚而软。
这间成衣铺是镇上最大的,衣裤品质也是最优,可惜不让试穿。
程溪选了稍大的,这样明年也可以穿。
“鞋子也选一双”,梁驯从柜台拿了个木质标尺递给他,“量量尺寸。”
程溪:“……”梁驯肯定发现了他只有一双外穿的鞋。
奇怪的是,程溪的窘迫竟减轻许多。也许是梁驯从头到尾并未表现半分轻视和嫌弃的缘故。
两人去得早,正午时候已经赶着牛车回到家中。
邱海棠早已煮好饭,梁驯提了买的菜进厨房忙活。
程溪把买的新棉衣和鞋子放到卧房后来厨房帮忙。
梁驯正在炒酸菜豆米,神情认真冷峻,撒调料看似很随意,但程溪知道,他心里有数,菜的味道一定在他的掌握之中。
梁驯做菜时,额头上都会戴一个褐色布巾做的粗糙帽子,那帽子可将全部头发笼在里面,既免得掉落头发在菜里,也让自己头发不沾染油烟味。
在这个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男人主外,负责种地干活、女人和哥儿主内,负责进厨房烧菜的地方,烧得一手好菜的梁驯又奇怪又吸引人。
而且,他做什么都很认真。程溪想,所以才能做什么都做得好吧,比如插鱼,比如烧菜。
不知道打猎时是什么样子,想必也颇为厉害,不然怎么能有银钱换取日日餐桌上有荤有素?在村里也算得上日子滋润的人家了。
从小到大最远只去过镇上的程溪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既主内也主外,而且都做得好。
“驯哥,下一道菜做什么?我来洗菜。”程溪没看见洗好的菜。
“凉拌卤肉片”,梁驯道,“去洗点小葱和蒜,切细。”
程溪干活利索,很快切好了葱花和蒜末。
“驯哥,切好了。”
“嗯,把酸菜豆米端出去,小心烫。”
今日中午吃这两道菜,程溪破天荒地吃了两碗饭。
前两日他虽觉得好吃,但又不敢多吃,怕婆婆和夫婿嫌弃他没见过世面,所以每次都只吃一碗。
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梁驯和邱海棠的脸色,程溪放下心来。
程溪洗完碗,看梁驯换了身衣服,“驯哥,你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