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本宦拒绝了太子(18)
容溪依旧惴惴不安,殷凤年这一身无人敢近的骇人气势,怕不是要去杀人!
夜晚里吹过的凉爽的风儿没有办法抚平殷凤年心头的火气。
殷凤年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窗户开着,正好可以看见身着明黄龙袍的赵昀然在低头处理政务,橘黄的烛火照映不出赵昀然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寒潭深水。
门口守着的两名太监见殷凤年气势汹汹过来,吓得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首辅大…人,您这是…”
“让开。”殷凤年拔出了剑。
见状,一大堆侍兵提剑从各方过来,围住了殷凤年。
“让他进来。”赵昀然透过窗子看到了这一幕,皱了皱眉,声音不怒自威却带着隐秘的疲惫。
守门大监刚让开,殷凤年便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的门。
“咣”的一声,容溪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天子之怒,雷霆之重,轻则几十大板,重则性命不保,满家发配。
可赵昀然没有发怒,甚至是连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平淡的目光落在殷凤年身上,平淡的问,“怎么了?”
容溪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啧啧叹道,赵昀然对自己的心上人殷凤年的态度就是不一样,真真是爱到骨子里吧。殷凤年如此这般,赵昀然竟然纵容到连一丝一毫怒火也不曾发。一代帝王,被挑衅之后,竟如此平静。
容溪朝赵昀然的方向唾了一口,因为今早赵昀然为他流的泪,所产生的那点感动全消失了,“赵昀然,谁需要你,在我死后猫哭耗子,生前你哪怕为我说半分话,我也不至于在宫中到人人鄙薄的地步!”
这边,殷凤年抬手伸出长剑直指赵昀然,“你对不起他!”
“我对不起他?”赵昀然狠拍一下金丝楠木的桌子,腾得站起了身,“殷凤年,你也配说这句话吗?不看看他是被谁杀死的?”
殷凤年不知道想到什么,一下子失了半分气势,但仍道,“他的死,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
容溪在旁一直竖直耳朵听,但仍被两个人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杀他之人,到底是谁?“倒是说杀我的人的名字呀。”
“你们生前是什么关系?”赵昀然死死盯着殷凤年的眼睛,“他生前的时候,和你欢好过吗?”
殷凤年握紧拳头,“你这是在侮辱他。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呵。好一个清清白白。”赵昀然嗤笑一声,“单看你今日这般作态,在朕不知道的地方,你们之间指不定有多少腌臜之事。”
容溪在一旁听后,气得捶足顿胸,骂一声,“赵昀然,你真是个混蛋。”
殷凤年冷眼看着赵昀然,他还是维持了最后一丝理智,缓缓放下了剑,说,“和你再多解释也是浪费口舌。让我为容溪找高僧做场法事吧,祈祷他来生,不要再遇人不淑。”
“好,好,好,”赵昀然连说了三个好字“殷凤年,你是忘记了朕是皇帝了吗?”说罢,赵昀然抄起桌上砚台往殷凤年身上扔。
殷凤年躲开了。
赵昀然被气笑了,“你滚出皇宫去。”
“他的尸体在哪,我就在哪。”殷凤年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尸体,你带走吧。”赵昀然又坐回了椅上。
殷凤年看向赵昀然,一闪而过诧异,“你……”
“在朕反悔之前,带走他。”
殷凤年转身匆匆离开了。
见状,容溪心里感动的快流泪了。殷凤年说的没错,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见了赵昀然。如果早一点遇见殷凤年就好了。
可惜,他已经这样了。
还有,容溪也暗暗不愤,赵昀然对于殷凤年真的是纵容的过分。
第六章
赵昀然对殷凤年纵容至此。而他生前喜欢赵昀然十年,也不曾得到过半分纵容。真是人各有命。
容溪随殷凤年去了首辅府,他亲眼看着殷凤年将他的尸体放入水晶棺材,置于冷室之中。
神态颓然的殷凤年注视着棺椁中的尸体,说,“这样你的尸体就可以永远不腐蚀了。你放心,你现在的样子和你生前一样好看。”
容溪飘近了看,果然,水晶棺材里那具尸体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其余和他生前并没有大的分别。
容溪就这么住在了首辅府,转眼间,他的头七就到了。
头七那天晚上,殷凤年把自己锁在屋子中,喝了一杯接一杯的烈酒。
容溪不忍再看,飘着去了皇宫。
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赵昀然手握一卷紫木书册,神情间皆是认真。
果然,容溪暗暗恨道,还是将他忘了,许是都不记得今日是他的头七了。
殷凤年早早就为他烧了纸,而赵昀然却一直坐在这里。
容溪气得踢了一下旁边的书架,“呼”一声,书架应声而倒。容溪吓得飘到一旁,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可以触碰到实物了?!
闻声,赵昀然立马朝容溪这个方向看过来,什么人也没有。
外面的守门太监匆匆入内,急问,“陛下,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昀然盯着书架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无事,怕是风吹的,将架子扶起吧。”
“是。”守门太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道,虽然说这窗是开着,可刚刚也无风呀。莫非…莫非是宫中闹鬼。早听说前几日陛下宠幸的容溪公公惨死于屋中。
这算算是日子,今个怕是头七。
守门太监迅速收拾妥当后便又匆匆退出去了。
赵昀然放下了紫木书册,喃喃自语道,“今日怕不是那个小宦的头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