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哦!
柳穿鱼无奈,点头答应。
“我有天天刷牙。”
“你要不刷牙,我就把食惠金牌收回。”
柳穿鱼瞪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少庄主微微一笑:“为兄可不是君子。”
当晚,柳穿鱼泡在大池子里,认认真真清洗着身体,连面具都刷洗好几遍。
都说了,半面妆跟独吾套一样,自带清洁效果,戴脸上可自动洁面,好兄弟居然一脸嫌弃!
从没人敢嫌弃剑帅!
柳穿鱼不服气。
被少庄主笑着哄:“为兄哪敢嫌弃……”
“……”
“贤弟,别不理我。”
“……”
“贤弟,鱼弟……咳,咳咳。”
“药!”
“没、没事,咳,鱼弟终于肯搭理为兄了。”
“哼。”
少庄主惯会花言巧语,柳穿鱼心头的不自在被抚平。
其实也没生气。
就是……
嗯,尴尬。
洗完澡后香喷喷的剑帅,被少庄主拉到床边。
说好的,要抵足而眠。
然而半天没入眠。
少庄主凑在自家鱼弟耳畔,一直说啊说,说起逸闻趣事,或是怪谈诡说,或是搞笑故事,叫柳穿鱼听得不觉入神,一点小情绪也忘在天外。
说起来也奇怪。
剑帅虽跟少庄主是好兄弟,非常熟悉了,其实也鲜少这般亲近……同床共枕。
按理说,身旁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武者本能警惕,不可能睡得着的。
柳穿鱼听少庄主说啊说,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睡得很香。
少庄主笑吟吟,凝视着枕边人的脸……大半被面具遮挡。
目光仿佛能透过面具,看清对方五官。
“都怪……叫鱼弟戴这么个面具,洗脸都不方便,哼,还自动清洁?”
柳穿鱼迷迷糊糊听到好兄弟的声音,嘴里咕哝:“才不邋遢。”
少庄主失笑,亲亲剑客的耳:“是是是,贤弟天下第一干净,为兄说错了话。”
眼看对方想睁眼,抬手,轻轻覆上其双目,低声哄:“睡吧,睡吧,做个好梦。”
柳穿鱼再一次梦到金山银河。
自己舒坦地躺在金山上,一边吃金、一边喝银。
好不自在。
心满意足从睡梦里醒过来。
便见少庄主头发散披,侧躺在身旁,单手撑着半张脸,眼眸含笑、看着自己,目光专注。
“早安。”
面对这样的好兄弟,柳穿鱼心情莫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慢半拍,有样学样地回:“早安。”
就要起身。
被人轻轻按住肩:“外面在下雪,天冷,不如陪为兄多赖会床?”
柳穿鱼从没体验过赖床的感觉。
觉得新鲜。
——在千峦嶂发现密室前,连床都没睡过几回呢!
躺回被窝,感觉很新奇。
少庄主把玩着剑帅软乎乎的头发,闲话家常。
“差点忘记跟贤弟说,你查的……叫苑闻苏是吗?”
“你查到什么?”
“叫这个名字的,符合贤弟描述的一个也没有;但,三十三年前,仙鹤岭一座小镇,有家酒肆掌柜的,认了一位义子,叫苏闻……”
第115章
“苏闻一手酿造,堪称绝活,本来濒临关门的酒肆,被他经营得有声有色。”
“三十一年前,苏家酒肆来了位跛脚青年,苏闻对外宣称是他表哥。”
柳穿鱼忍不住插话:“老头子说他无亲无故。”
少庄主颔首:“应该不是真的表哥。”
接着说:“不过,苏闻有一妹子叫苏圆,三十年前嫁给‘表哥’。”
又是表哥又是妹子的,跟孤寡老头子不像一个人。
少庄主手指摁着剑帅的嘴唇,温声道:“贤弟耐心些,听为兄慢慢道来。”
行叭!
好兄弟说话惯爱大喘气!
“二十九年前,某个深更半夜,酒肆发生一场大火,烧了五天五夜,水灭不尽。”
“乡亲们翻找着灰烬,找到几具焦炭,勉强看得出人形。”
“至今老人们还在惋惜,说苏家一家子厚道人,不想遭此灾厄,死无全尸。”
柳穿鱼听得懵懵的。
少庄主手头不闲,把玩完头发,执起剑客的手揉揉捏捏,拉到嘴边,忍不住亲了又亲。
剑帅被亲回神,正要出声,忽听枕边人话锋一转:“其实,苏圆就是苏闻。”
柳穿鱼秒懂:“男扮女装?”
对此,他很有经验。
“仙鹤岭被群山环绕,鲜少与外界接触,堪称世外桃源……因此,那里的人思想也封闭,无法接受同性相亲。”
少庄主推测:“应当是二人不想引得非议,苏闻分身扮演自己妹妹,嫁给‘表哥’,苏圆足不出户,苏闻照常经营酒肆,旁人自然发现不了端倪。”
柳穿鱼好像明白了什么:“‘表哥’有问题。”
“是个有来历的,或许有仇家,怕被发现什么,带走苏闻后,就一把火烧掉酒肆。”少庄主语气淡淡,“同时烧死苏闻义父一家子。”
柳穿鱼微微张大眼:“烧死了?”
少庄主点头:“苏闻义父、义母,义父有个瞎眼老娘、一个残疾弟弟,四人皆葬身火海。”
柳穿鱼相当不爽:“此等恶徒,老头子怎可以与他相好?”
三十年前无人知晓的隐秘,明明毫无依据,本能相信少庄主说的是真话。
少庄主连忙哄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至今,仙鹤岭老人忆起那位‘表哥’,依然赞不绝口,说他忠厚可靠、勤勉踏实、与人为善……显然是个擅长伪装的,寻常人被哄骗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