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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165)

作者: 纸鹿 阅读记录

秦霁一怔,想起他先前与人说的话,一时动也不敢动了。

她摇摇头,一张口,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陆迢在床边坐下,将杯盏递到她唇边,“先喝水,我就在这儿。”

原本低沉的声音被有意放轻,不知从何处多出一两分温和。

他要对付她,不必费这样的功夫。

秦霁悬着的心又放下来。

陆迢的手掌仍托在茶盏底下,她扶着盏侧,小口小口喝了半盏下去。

指尖轻轻往外推动,陆迢会意,将茶盏放去一边,“饿不饿?”

秦霁点点头,拉住他的衣袖,“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睡的时候已是夜半,可醒过来四周还点着烛火。

“巳时三刻。”陆迢摸摸她的头发,“你睡了很久。”

秦霁喝过清鲜小粥,喝过药,又好好洗漱了一番。

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丑时,竹阁内的灯火还亮着。

两人都坐在榻上,陆迢侧着身给她绞头发。

秦霁耐心等了许久,问道:“擦干了么?”

她问过好几遍,声音一遍比一遍小。

陆迢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

问到最后一遍,连“没有”也不再管用,她闭着眼,额头一点一点,还是栽进他的胸口。

秦霁又睡着了。

整整一个月,她只醒了四五回,有时隔上两日,有时隔上五日,最长的时候隔了半个月才醒。

仍是先前的老大夫,他日日来给秦霁诊脉,在秦霁睡到第十四天的时候眉心皱出了五条竖纹。

他转瞬就发现陆迢的脸色更不好看,平日还有两分客气的年轻人,此时的眉宇间尽是不讲情理的冷肃。

老大夫心里一抖擞,转望向旁边坐着的五个大夫并一个太医,几人眼神交接过一番后,老大夫站了起来。

“世子,按说这位姑娘的脉弦虽涩,先天于体魄便有不足,但显见这些年是好生调理过的,也颇有成效。

姑娘平日休息得或许比常人要多,容易乏累,但远远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赵望叹了口气,厉声道:“诸位大夫,我们大爷请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官话。”

“是……是,那老夫便……实话实说。”老大夫觑了陆迢一眼,低下头,“照老夫看来,姑娘她迟迟不醒,许是生了心病。”

“心病?”

“是。”老大夫的声音很是笃定。

“或是怕什么,或是厌什么,宁肯睡着也不肯醒。姑娘这种病,其实要在醒时治最为有效,奈何她醒的时辰太短,世子不如下次寻点什么诱引叫姑娘睡迟一些。”

陆迢一顿,良久的沉默过后,他进了里间。

“赵望,送几位大夫出去。”

*

夜至,竹阁静谧非常。

陆迢换上新烛,拾起玉筷,碗中蘸过温水,在秦霁唇上轻点。

似在绘丹青,薄薄的唇瓣经水浸后,重新变得粉润。

他盯着她的眼睫看了许久,心中了然,那大夫所言未必是假。

他是在醉春楼把她领回来的,那里是男人的销魂地,可于女子而言,却是再可怕不过的噩梦窟。

秦霁在那里的一个多月,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从没提过。

在一处许久,陆迢还从未听秦霁抱怨什么。她不是没受过委屈,只是从不摆出来让人知道。

便说他自己,当初对她也没安好心,不是么?

想起她刚来时娇娇怯怯,他却真拿她当成一个花娘对待。

胸口一阵阵的酸涩漫出,生平第一次,陆迢品出了后悔二字是何滋味。

尴尬,无地自容,钦慕,思念,后悔。

这些有意无意体会到的滋味,都只与她一人相干。

酸涩漫至唇齿,陆迢俯身,在她软腮上轻轻咬了一口。

*

天边灰云密布,不一会儿,长廊的挂帘被急风吹起,沉闷地拍在廊柱上。

秦霁醒时,外面在下大雨。

拨步床内昏昏暗暗,隔着床帐,只能瞧见外边灰濛濛的亮。

秦霁才掀开被子,候在外边的绿绣便察觉有动静,即刻撩起床帐。

她欸了声,露出笑脸,“姑娘,你可算醒了。”

绿绣忙端来温水,秦霁慢慢喝着,一盏温水在手中见了底。

绿绣接走茶盏,秦霁瞧见她衣袖里的一层复衣,问道:“今日是哪一日?”

自己睡前绿绣穿的还是秋衫,醒后怎么换上了冬衣?

绿绣取来一旁挂着的狐裘替她披上,“十一月初,今日正好是大雪呢,姑娘。”

寒风不断扑打窗棂,秦霁去了榻上坐着。

这次她竟然睡了一旬半,

一碗新熬的苦药很快被端进竹阁,秦霁和这碗药僵持了许久,第一回 伸出指尖将它推远。

“我不想喝。”

绿绣细声劝慰:“可是姑娘还病着,喝了药才会好起来。”

秦霁摇头。

喝了药才会好起来,这句话以前也有人对她说。

以前生病时,她的身边有爹爹娘亲,还有秦霄,所有人都对她甜言蜜语,秦霁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呢?

久病不止消耗精力,也消耗她的心情。窗外雨幕潇潇,秦霁又问了一遍自己。

喝完药真的会好么?

她不知道。

绿绣正摇摆不定,不知还要不要再劝,余光中忽然出现一抹人影,忙起身行礼。

“大爷。”绿绣转首看向那碗药汁,欲言又止。

陆迢道:“你出去,把喊来的大夫也请回去。”

竹阁内只剩下秦霁与他。

陆迢刚刚下值,还穿着朱红的官服,肩头后背都被雨淋湿了不少,身上披着一层发冷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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