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210)
不对,这不是肉,因为它并不沾血。
李恒倏地看向面前之人的脖子,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扯下来的是什么!
是假喉结!
“你是……”
徐成安刚把人从将军跟前拉开,就见乌洛侯律突然大步过来,抡起那柄满是血腥的重剑一刀划开了李恒的喉管。
鲜血喷涌,周围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没走远的萧恕双手一抖,这位可是肃王府的大公子,塞北王居然说杀就杀了!
他先前的确是听李恒提过,塞北王在王府就砍杀过不少人,如今连李恒也……这样的藩王真的有人能镇得住他?
乌洛侯律收剑的瞬间,夺下李恒手里的东西收入怀中,又从披风上割下一块布料丢下盖住沈嘉禾的脖子:“将军脖子上的伤口渗血了,将就着捂一捂。”
徐成安将李恒的尸体丢下,疾步上前替沈嘉禾捂住脖子:“将军,伤得如何?”
沈嘉禾的思绪瞬息被拉回,她脖子上根本没有伤口。
她倏然扭头看向走远的乌洛侯律,心跳骤然加快。
他一直都知道!
陈亭过来道:“这里有末将善后,将军和王爷等还是先行进城疗伤要紧。”
凉州守军仅剩下的三十多个人全都身受重伤,沈嘉禾没有推辞,让人把伤员送回城中。
徐成安小心扶着沈嘉禾穿过城门入内,前面雪夜中那辆马车依旧停在路边,陆敬祯披着裘氅提灯安静站在雪地里。
寒夜孤寂,他身上的裘氅不染一滴血腥,就这般遥遥看他,沈嘉禾忽然觉得今夜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陆敬祯见沈嘉禾出来,忙提灯上前:“将军。”
他伸手去扶她。
徐成安的呼吸收了收,还怕将军会怒得抽到砍下祝云意伸过来的手,结果没想到将军却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徐成安:“??”
沈嘉禾奋战半夜,浑身又冷又疼,可面前这人的手却似比她的还冰,她蹙眉问:“你来多久了?”
他小心扶她上马车,低声道:“刚来。”
什么刚来,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沈嘉禾生气问:“东烟呢?他也由着你胡来?”
陆敬祯朝城楼看了眼:“我让他上去救人了。”
沈嘉禾微噎,见他坐下时稍蹙了下眉,气道:“我让人去府衙传话是让你们想办法走,不是让你到城门来!”
“我同张侍郎他们是这样说的。”他解开裘氅盖在沈嘉禾身上。
“做什么?你穿着!”沈嘉禾欲将裘氅推回去。
他轻声道:“我好了,将军身上的披风被血浸透,没我的风氅暖和。”
“你好什么!”沈嘉禾一把将人拉至身前,声音瞬间哽了哽。
这人脸白得跟雪一般,说话声音轻得跟蚊子似的,手上也没什么力气,被她这么一握,他挣都挣不开,还敢说他好了!
面前之人轻折眼皮看过来,两眼红得厉害:“郡主若是出事,我便再也好不了了。”
沈嘉禾的喉咙酸涩得厉害:“云意……”
陆敬祯俯身将面前的人轻拢住,轻轻拍着她微抽的脊背,心疼道:“郡主瘦了许多。”
车内两人温声细语,徐成安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他恍惚觉得这种和谐缠绵的气氛很像是回到了他们三人前往漳州的一路上。
诶,等等!
他还没来得告诉将军祝云意的身份!
他一把扭头掀起车帘:“将军……”
车厢内,祝云意轻抬起将军沾血的下巴,温柔小心轻咬住她的红唇,他家将军正小声啜泣着,一脸委委屈屈,是徐成安从未见过的小女儿模样。
徐成安:“……我什么也没看到。”
车帘再次落下。
车厢内光线重归暗沉,沈嘉禾并不在意徐成安,她颤抖地回吻上他冰凉的嘴唇。
她誓死都不会让那些人踏过她的尸体去杀祝云意。
这人想的却是要同她死在一处。
“若援军没有赶到,你出来送死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哽咽道。
陆敬祯吻得十分小心翼翼:“和郡主永不分离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意义。”
沈嘉禾的呼吸一哽,再也强忍不住,抱住他失声哭出来。
车外的徐成安拧住眉,将军怎么突然哭了?
祝云意干什么了?
他反手握t住了车帘,想了想,还是作罢。
将军今日待祝云意的态度,想必两人早就和好如初,倒是他一路赶来忐忑不已,生怕将军真对祝云意刀剑相向。
后来车厢内的哭声越来越小,等徐成安将马车停在府衙门口,回头挑开车帘见将军在陆敬祯怀里睡着了。
陆敬祯环着人心疼道:“她累坏了。”
徐成安知道将军这十多日守城有多艰难,他沉着脸进去道:“我背将军进府。”
陆敬祯迟疑了下,叹息道:“好。”
徐成安弯腰轻松将人背起来,见陆敬祯扶了把没站起身,他下意识回身撑了他一把:“祝云意?”
陆敬祯错愕抬眸。
徐成安道:“我见过你小时候的奶娘了,我知道你是谁。”
陆敬祯眼底闪过错愕。
徐成安又问他:“能走吗?若是勉强,你在车内等着,我把将军送进去……”
“我能。”他小心站起身。
徐成安松了口气,忍不住又道:“你奶娘说一直等你回去,可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回去找她。”
陆敬祯垂下眼睑,自嘲道:“我是个逃犯,怎好回去连累他们一家?”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徐成安心中感触,他背着沈嘉禾跳下马车,见府衙门口有家丁扶着手上的士兵进出,便道:“来个人过来扶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