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结婚,三年逃跑(176)
“好一点。”
“这样好一点,还是揉着好一点?”
童话笑着把他的手掌展开,像块暖宝宝一样贴在肚子上,“你手还挺暖。”
“你舒服就行。”
那只手开始缓慢揉按。
“童言和肖海洋……我之前没跟你提,你不怪我吗?”童话靠在他肩膀,轻声问。
“这些事说出来,你本身应该也挺难受的吧。”方知同从后方过来,贴住她脸颊。
童话有点哽咽地点下头,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方老师,谢谢你……”
“谢什么?”方知同有些木讷地没懂。
仿佛只要她在怀里,大脑又开始不转。
怀里那个温柔的声音轻悄悄地说:“其实我之前不跟你说,就是怕你走。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家庭,就会不喜欢我……谢谢你,知道了还能留下来。”
“说早了。”方知同抚摸着她的头发,“等我陪够你一辈子,再跟我说谢谢才比较合适。”
童话被他逗笑,松开一剎,自己抚下眼睛,重归认真,“这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这辈子长命百岁的话,你也要跟着长命百岁才可以,不然就不算一辈子。”
“嗯。”方知同抬起头,思考一会,“那样可能不能叫长命百岁,应该叫白头偕老。你说呢?”
“是,白头偕老。”童话笑着绕开他,先把饭端上桌。
三菜一汤,两碗米饭,童话自己吃不下,就只喝汤。
方知同赶时间,饭吃得着急,没工夫说话。
童话喝完汤,就静静看着他吃,神色由喜转忧。
她明白单是听肖川几句话,方知同是没办法完全理解当年肖海洋做过什么的。
他大概还会以为肖川在小树林里说的“爸爸杀人”是一句小孩子求生的谎话。
但其实不是。
童话默默低下头。
有些事这个世界上除了肖海洋、肖川和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小时候不懂事,肖海洋的威逼之下,童话不敢将那些事说出口。
后来在她知道应该去说的年纪,又发现说了也没有用。
肖海洋一直将他们“保护”得很好,每次作案的关键证据都不会让他们知道。
而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仅凭两个小孩子一句“爸爸杀人”是没办法将人定罪的。
如果一切真能那么容易,早在二十多年前,肖海洋就应该服法了。
*
当年李顺德离奇失踪后,派出所刑侦中队紧急展开调查,那时的队长周毕,和李顺德年纪相仿,但资历更老。
二十年前的小县城,监控技术还不完善。
只根据监控录像,很难绘制出李顺德的完整行动轨迹。
但通过对附近区域的人员摸排,周毕还是成功拿到了一份可能的知情者名单。
随着对这些“潜在知情者”的逐一走访,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
这些人几乎都没有在李顺德失踪当天真的见过他,甚至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确保自己没有和李顺德的轨迹重合。
那时距离李顺德失踪已经过去三个月。
队里的人都明白,这样长时间的失踪,对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来说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半年、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了无音信。
那段时间县城的天气不好,阴雨不断,时常发水。
一场突如其来的洪灾,又让周毕失去了两位前线救援的战友。
尸体被湍急的河水冲向下游,历经半个月才被找到。
追悼会上,大家谈到李顺德的事,队里有人高度怀疑他也是被水冲走。
因为直到失踪前最后一天,李顺德还在河边为“童阿七失踪案”取证。
他为了这个案子费尽心力,谁知到头来却重蹈覆辙,自己也成了疑案。
但周毕觉得不可能。
尸体泡水,肯定会浮起来。下游沿途这么多村子,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他坐在李顺德曾经办案的河边,抽了一晚上的烟。
这是他这辈子接手的第一个没破成的案,也是第一起“同事失踪案”。
周毕没办法甘心。
知情者名单上还剩下最后三个人,两个在南方,一个北上去了聊海。
南方的两人是李顺德的表哥表嫂,一直从事服装生意,李顺德失踪前正好回县城探亲,当时就因为家里长辈的赡养问题和李顺德夫妇发生过口角。
周毕给他们打过电话,得知他们最近可能打算送儿子出国留学,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国。
可供他调查的时间非常短,周毕那时候年轻气盛,等不及跨省调查的批文,请了年休假,一个人硬着头皮往南跑。
到地方刚见到人,周毕一时心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句句都带着嫌疑指向。
李顺德表哥五十多岁,本来就一身基础病,那天被周毕气得突发脑溢血,半边栓住,彻底卧床。
这件事属于取证过程中的严重失职,为此,周毕被记大过。
那之后,周围人都以为周毕会吸t取教训,不再为这一个案子死钻牛角尖。
他也的确短暂放下了一段,在其他案件的侦破中屡立奇功。
可两年后大家才知道,周毕用他出众的成绩换来了调职。
而这一次的调职地点,是最后一位“潜在知情人”所在的聊海市。
就在周毕前往聊海的前一周,李顺德家中突发噩耗,他的妻子因病去世,只留下年仅六岁的女儿。
李顺德家里长辈年事已高,都不适合抚养孩子。
老人们把孩子交给周毕,请他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