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苑(40)
他们不知,这,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迫害。
凭什么,害人者解脱,造谣者快活,我们却要一辈子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才不要!我们应该往外走,走出去,没必要因为一次受伤害来惩罚自己,要明白,我们值得被爱,也没有被抛弃。
哪怕再无可依,也别忘了,还有什么比得过,我爱我自己。
他们都说她有错。
什么罪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万物之出,四时之使。
我的症状好些,不会再出现那些不良反应,只偶尔触及痛楚些许不适。
目前唯一的后遗症大概就是手抖。平常没什么,就做些精细的活儿还有情绪波动大比较明显。
倒是兰惠不声不响闹出大动静,使我们这些人再次相聚一堂。
“可以啊!这不挺有胆的?”夭夭约莫是气着了带着威胁的气语点她脑袋。
她也不恼乐呵呵的傻笑:“说到做到。”
我瞧着赵秉那…这不是,没说,但做到吗?
反正呢发生了就发生了,嘴上虽然说着,又好像,也是早晚的事。
酒?
你呀!现在是想真美!
膳时我习惯性地在槐叶冷淘上加上胡瓜丝和薄荷叶搅拌起来。
闻兰惠一声怪腔:“咦!你们要不要这样~”
我疑惑的抬头,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和楚如榆身上,还奇怪,怎么就引发“众怒”。
才发现,碗里,一样食材,一样配方,一样地搅拌均匀。
他还故意幼稚地往我碗里夹。
这还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暗自窃喜的,我们的无需言语。
欢闹之下,赵秉倏忽郑重看向众人说:“我天生性凉,不喜欢与人亲近,也不知道,要怎样和人相处。”
“谢谢你们!”
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经过,最后落在一个人身上。
大伙微愣,不大习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化为一阵狂欢大笑,只有赵秉笑着笑着红了眼眶,拥抱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这次也是为了我好不容易凑齐,好像曾经伤疤也会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淡,变得简单纯粹。
这年,我们韶华正好,笑言坦荡,似明镜骄阳,犹我朝诗般盛大哗然。
不知谁提出问题:“若有一日,我们皆为对立,当如何?”
我们无惧无畏,有多年默契,在对方坚定眼神中就能找到答案。
想着永无那日。
他们好像有不同见解,认真得不可思议。
“我会放了你们。”说这话的人今日带来的精彩可真不少,与那幽暗瞳孔实在有别。
另外二位也笃定主意,各持己见。
这年,我们眼里透露出果敢,勇往直前,跨着最大的步伐。
清
那些调理身体的药确实起了些作用,虽然只是初春,但那些厚重的冬衣已经让我感到有些不适,仅仅是拉着姐妹进屋的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觉得热得不行。
我为她们准备了许多东西。
在宽敞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落,映在地上,显得温暖而柔和。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水果和茶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虎头鞋!”兰惠捧着那只未绣完的小鞋子,爱不释手。
我笑着看着她,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往右:“还有很多呢,要不要都看看?”木槿已经识趣地让人搬来整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色布料和小玩意儿。
这些都是我精心制作,为即将到来的“小家伙”准备的。
他们瓜分完毕,夭夭挑的极少,我倒是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客气?”
“阿福沾上舅舅的光,这些东西没少得。”
我一时没听明白,以为是她哪位远房的庶兄,直到楚如榆说了一句:“陆相公老当益壮。”
李昃更是阴阳怪气:“泰山大人智勇双全。”接着说:“老大苦耕耘。”
夭夭剜了他一眼但也忍不住说:“父亲大概是希望后继有人。”说话时流露出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伤感。
这样我还听不出就太迟钝了,早就发现,一直以来,夭夭努力的方向,是靠近。
靠近父亲。
父亲如此,她便越发要证明自己不输男儿,所幸这份情感在将她往好的方向引导。
我以为大家可以像从前一样,吃喝玩乐,好不快哉,可是,兰惠这次是来告别的。
赵秉的父亲,淮州节度使病重,眼瞅着寿命无几。
可怜家中男儿在这短短几年间,夭折的夭折,暴毙的暴毙,回光返照之际想起自己还剩下这个当人质的儿子,想尽方法与陛下做了交易,要把他接回去。
兰惠要随他一起走,她说:“这一去你我他怕是再也无法相见。”
他们忧心变故,不出意外明日就将启程。
偏偏如此,就出现了意外。
一行共十五人为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穿着朴素,唯一一辆马车也是规格最简单的。
马车行进过程中,并没有遇到如何阻拦,却在经过一片密林时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周围的随从进入瞬间戒备状态。
与此同时,“咻”的一声,阵阵暗箭如雨水密集射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马车外,赵秉面色一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里面的人喊:“千万别出来!”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转头,他加入战斗,手中的长剑舞动如风,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随从虽然不多,但明显不是普通人,身手敏捷,动作迅速,如同夜色中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