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126)
本来没什么感觉,听完这话,谢承阑手上一紧往下拉,想给他取下来了。
但那东西套得紧,真要取下来要么削脚要么断镯。前者压根不用考虑,后者燕衡肯定不让,他只得作罢。
傍晚时候,崔向舟差人来看了燕衡,还带了好些养身的东西。燕衡远远盯着桌子上那一堆,都是自己不喜欢的,有些反胃。
谢承阑问他怎么处理,他也不答,只是干望着,魂被抽了似的。直到崔云璋忙完来瞧他,他才仿若从梦中醒来,抽身于当下。
他道:“我夜跪御书房之事并未传出去,舅父是如何知晓的?”
崔云璋理着桌上的东西,并没觉得有哪儿不妥,也没觉察到燕衡怪异的语气,如实说道:“我想着也不算小事,总该让他们知道。”
燕衡幽幽道:“我可说了要通知他们?”
崔云璋几不可查一愣:“……没有。”
“不要自作主张,”燕衡漠然警告,“不要有下一次。”
“是。”崔云璋忙不迭应声,拿着东西下去了。
谢承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就站在燕衡床边问:“你不觉得你近来对他很冷淡吗?”
“有吗?”燕衡装傻,“我不是一向如此?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感情,谢兄知道的。”
若不是亲眼见过莫夫人死后燕衡的反应,以及为保自己所做的那些,他就要信了。
崔云璋走后片刻,白鹤带着安福回来了。
白鹤道:“崔世子去庭州的队伍,明日启程。”
燕衡由衷佩服:“手脚倒是快。消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白鹤:“晌午时分便下旨了。”
晌午就有消息了,下午崔向舟还着人来给他送东西,还真是好笑。
白鹤向来不多嘴,但此刻境况,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日后如何与安国公相处?”
“这有什么的?我这个舅舅,生于江淮崔氏,承袭国公之位,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应该的?”燕衡言语里毫无感情,“没有谁喜欢被人掣肘,何况他这样的身份。”
先前他或许会有情绪波动,可某一天,他突然就想通了那个早该明白的道理,没有人会无条件向着自己。
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底线,只要不实打实把自己往死里弄,他都可以忽视不计。
不多时,白鹤领了有关廖忠一事出了府。安福一个半大孩子,虽然有心帮忙,但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只得悻悻回了住所。
两天后的某一个夜里,圆月静静地挂着,晚风轻曳,惹得竹帘火笼微微晃动。
就是这么一个平静的夜晚,元安王府外,陡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大量的轻甲碰撞的声音。
谁都没有料到,羽林卫会领了皇命,围了天子手足的府邸。
彼时燕衡正在和周公约会,谢承阑察觉到异样闯进他卧房时,崔云璋已经先他一步找来。
崔云璋推了推睡得正香的燕衡,焦灼道:“王爷!王爷!别睡了,家都快被抄了!”
“怎么回事?”谢承阑有些不明所以。
崔云璋扭头看他,哽声道:“盛王带人围了王府。”
燕衡被吵醒,听得迷糊,坐起来靠着床架,打了个哈欠揉揉眼。
“抄我?我做什么惹他了?”
“不是他,是皇上。”崔云璋道,“那晚你出宫后,皇上便一病不起,太医诊断是感染了疫病。”
谢承阑拿了燕衡外衣,动作自然地给他披上,不解道:“王都疫病不是已经没有了吗?皇上怎么会染上?”
“对啊!”崔云璋道,“所以盛王说是王爷蓄意谋划。”
“等等……”燕衡突然惊醒,眼神犀利,“你刚刚说谁?”
“盛王殿下。”
燕衡神色突变,坐直了身,难以置信道:“皇上呢?”
崔云璋如是说道:“在乾武殿休养。”
谢承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问道:“羽林卫什么时候由盛王调动了?”
朝中可用之人这么多,就算要拿燕衡,也不该是燕晟带人来当这么个罪人。
而且,崔云阔已经受命去庭州了,崔氏动摇之心昭然若揭,燕衡孤家寡人,对燕衢更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他不至于这么急着清理燕衡。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今晚不是燕衢的意思,而是将自己视作绝妙牺牲物的燕晟。
“这时间挑得好啊,倒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落入别人的套。谁想得到,”燕衡冷笑出声,“我这好侄儿城府这么深。”
朝令夕改瞬息变
燕晟带人围住元安王府后,大概是认为志在必得,也不想和燕衡虚与委蛇,连燕衡的面都没见,就屁颠屁颠走了。
最后只留个邓钰宸守着。
原本羽林卫中按资历和地位来说,该是解庭父子俩最为可靠,但解家人他还控制不住,怕出岔子,就只派了脾气最好的邓钰宸来。
等他走后,邓钰宸抬头望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默默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里头大门处,燕衡由安福扶着,他抬脚出来,刚跨过门槛就被羽林卫拿着刀逼退回去了。
他松散着束发,随意披氅,双手拢着,明明该是大难临头了,他却一副悠闲懒散漫不经心的模样。
邓钰宸见了他,隔着台阶门框,还是老老实实弯身作了一礼。
燕衡朝他招手:“邓将军进来坐坐,喝口茶?”
邓钰宸心想,大晚上的喝什么茶,本来就够让人睡不着了。依照他所了解的燕衡,只怕进去了就不能全须全尾出来。他张口就要回绝:“不——”